或者乾脆就是在明面上組織他們的,也必然是宋寧和宋家。
楊奇當然也有這個能量。但現在的楊奇顯然不會幹這種事。至少,他越來越意識到孔晟根本不可撼動,作為孔晟的岳家,除了堅定不移地與孔晟站在一起之外,他沒有第二種選擇。
袁晁也在孔晟的書房之中。
袁晁來稟報的這幾日暗中對江南鹽漕進行調查的結果。正如孔晟的判斷,江南鹽漕流失嚴重,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不知所蹤。當然,鹽漕的賬目都掌控在宋寧的鹽漕官衙之內,袁晁的調查結果,是根據他們根據江南賦稅總量和江南地方衙門支付轉移給鹽漕官衙的用以承載朝廷鹽漕的稅賦分成,來測算得出的。
目前大唐國庫收入總量不過千萬貫左右,而江南山南兩個富裕的道貢獻了差不多有四成……具體的測算下來,每年至少有價值五十萬貫以上的鹽漕流失。而宋寧在江南鹽漕任上幹了七年,這麼算下來,如果這些都被宋寧貪墨,宋家早已富可敵國,擁有任何一個江南世家都無法相比的財富底蘊。
但孔晟讓神龍衛和袁晁兩方面都查過宋家的財產底細。宋家在江南各地擁有大量田產和物產,名下也有一家貿易商號,但這也至多與江南普通豪門相當,甚至比不上義興周氏和吳興沈氏。那麼,流失的鹽漕都到了何處,進了誰的腰包?
種種的跡象表明,除了江南各大豪門尤其是吳興沈氏從鹽漕上分了一杯羹之外,大量的流失鹽漕都透過各種秘密的形式滲透進京,如果孔晟沒有猜錯的話,包括太子李豫在內,朝中不少重臣都與宋家有著利益上的千絲萬縷的聯絡。
這才是宋寧最大的底氣所在。
單純的拿下宋家是無濟於事的。只要一動宋家,就相當於動宋家背後的朝中權貴。孔晟遲遲沒有下手,忌憚就在於此。
神龍衛甚至還發現了長安也有來人。朝中不少權貴家族暗中也派來了自家的代表,明裡暗裡檢視江南的動靜。畢竟江南鹽漕這一塊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了,牽動著太多人的心。
“郡王,宋寧麾下的鹽漕官軍私設嚴重,目下至少超額三千餘人。根據末將的徹查,鹽漕軍在營的不少於五千人。末將非常懷疑,宋寧私自挪用朝廷鹽漕,利用這筆財富來私自擴軍養兵,圖謀不軌。”羅勇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道:“郡王,除非是調動楊使君的江南軍,否則,單憑江寧鐵騎營和神龍衛,難以拿下宋寧。宋寧的鹽漕軍這兩日調動頻繁,顯然是有所準備。”
“或者,使用……”羅勇欲言又止。
袁晁在一旁沉默不語。他只管聽命行事,至於如何下手,那是孔晟考慮的事情,他不想參與意見。
羅勇想要說的是孔晟是不是動用上次在德清縣城使用過的火炮。在羅勇看來,如果孔晟動用火炮,宋寧的人馬再多也無濟於事啊。
孔晟笑了笑,擺了擺手,又搖搖頭。
此刻要動宋寧,無論他有沒有確鑿的證據,宋寧肯定都要反抗。而即便他命楊奇的江南軍配合,也未必能達到效果。江南官軍和鹽漕官軍鬧將廝殺起來,傳到長安,朝廷肯定會亂成一鍋粥,而自己顯然又要淪為眾矢之的。
至於火炮,孔晟自然是不會輕用。火炮對於孔晟來說,最大的價值在於震懾。一旦用的過多過於頻繁,震懾的功效就弱了。況且,對民亂可以使用,因為對方是謀反,可鹽漕軍畢竟也是官軍,對鹽漕官衙使用火炮,會引起朝廷的猜忌。
“羅勇,稍安勿躁。繼續命神龍衛徹查,爭取掌握實質性的證據。此事事關重大,急也急不得,必須要從長計較。好了,你們退下吧,我自有主張。”孔晟揮揮手。
羅勇與袁晁飛快地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默默退下。在兩人看來,孔晟其實有些騎虎難下的味道,不動宋家,他這個江寧郡王的權威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