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老大的作風早就見怪不怪——徐敏才傻,要不是徐敏才,倒下的就是你了!有人心中腹誹,可是也沒投入太多的精力。雖然大家都為徐敏才的死感到難過,不過卻沒有人會因此痛哭流淚。東北漢子,信奉的是血債血償,以前是土匪,本來就是將頭別在褲腰帶上討生活,後來加入學兵軍,生活無憂了,他們身上的戾氣卻沒有絲毫的削減——老兄弟們一個個離自己而去,這讓他們越發的痛恨鬼子,往往為了殺死一個鬼子,就敢置身險地。
徐敏才左邊過去大約三米遠的地方,一個綽號叫“老肥”的老兵一邊咬牙切齒的罵著對面的鬼子,一邊將身上剩餘的三枚手榴彈取出來,用救護用的三角帶包紮好了,然後抬頭貓了對面的重機槍陣地一眼,眼中閃爍起寒芒,忽然,他大喝一聲:“好女婿,老丈人為你報仇!”然後抱著手榴彈就衝了出去。
張德軍和其他人都嚇了一跳。“土匪們”不惜命,但並不代表他們會盲目的進攻,要不然,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有知情的趕緊吼道:“老肥,你發什麼神經,他還不是你女婿呢!”
“老肥”卻已經衝了出去,只見他一個翻滾躲避開一串子彈,然後爬起來又是一陣衝鋒、撲倒,居然又讓過了一串子彈……
楚天歌率人已經衝到了半山腰,正好看見這一幕,他問身邊的熊天道:“老熊,是‘老肥’吧?!”
熊天道回答:“是的。”
“他女兒的事情,你告訴他沒有?”
“還沒有。我看老傢伙這段時間不錯,沒敢告訴他。”
“應該告訴他的。王旦,火箭筒呢?”
“司令,這裡呢!”名叫王旦的學兵應著,緊跑幾步,然後雙手從背上的一個背具裡抽出一個長筒狀的金屬體遞給他。
楚天歌接過來,對身後的幾人說道:“你們都讓開,”然後架到肩膀上,瞄準了裝甲車左邊的一個重機槍陣地,猛的扣動了扳機。
“司令,我來吧——”熊天道說,他話沒說完,“噗”的一聲,楚天歌肩膀上的火箭筒已經被擊發了,一股煙火從金屬體的尾部噴出來,下一瞬,一個火球呼嘯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目標飛了過去。
這個火箭筒,乃是張曉鷗等人答謝楚天歌上次兵亂時施以援手的禮物。張曉鷗等人本來是希望給楚天歌一個保命的大殺器的,現在卻被他用來救人了。
松本能被甘粨重太郎賦予重任護送荒木直樹和一干輕重傷員先行撤退,自有他個人之處。而事實證明,他也確實對得起甘粨的信任。松本大隊雖然遭遇伏擊,一開始就損失慘重甚至被打亂了建制,但是松本愣是用他的臨危不亂組織起了防守,而且隱隱穩住了陣線。
如果不是楚天歌親自指揮了這次伏擊,那這次伏擊戰的勝負還真很難說,而張德軍這幫“土匪們”的下場也將是難以預料的事。
火箭筒發射時的動靜很大,松本大隊殘餘鬼子以裝甲車為中心結成防線,此時都趴在地上目視前方,因此大多有幸見識到了這一幕。火箭彈裹挾在一團火球中,屁股後面噴出大量的白煙呼嘯著砸過來,不少鬼子眨巴著眼睛,互相徵詢:那是什麼?
松本最先覺出了不妥,豐富的槍械知識讓他對火箭彈做出了最接近的判斷:這是什麼炮,居然可以扛在肩上發射?
三上不介比較倒黴,也不知道他哪一點比較惹人注意,居然就被一個“土匪”重點關注了,在他露出身形的一剎那向他打出了一梭子子彈,饒是他身邊的一個手下眼明手快,及時將他按倒了,他依舊被子彈關顧到了,並因此丟了一隻耳朵。自此以後,以為對面有狙擊手,三上便再也不敢抬頭了。此刻,他正趴在楚天歌瞄準的重機槍陣地主射擊手的身邊,豎起唯一的耳朵用心的傾聽著——“人說學兵軍財大氣粗,從來不吝嗇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