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點收成,那怎有臉回去?”
“老三,你的意思呢?”大當家看向身後一個瘦高個的年輕人。
年輕人的聲音很細,他輕聲道:“幹是肯定的。不過因為情況有變,我建議再等等。老常頭說得沒錯,那些人既然是偷潛進入據點,那一定是友非敵。而且據我推測,附近有這份手藝和膽量的,應該只有尤正華的游擊隊,或者——”
“或者什麼?”
如果有光亮的話,當能看到年輕人的眉頭緊蹙著,似乎在費力的思考著什麼。像是自言自語,他道:“不太可能,農安距離這裡超過五十公里呢,而且據我掌握的情報,那邊的學兵軍在兵力上並不佔優。應該不會是學兵軍。”
日軍佔領東北又扶植起未滿政權雖然很有一段時日,但是卻從未能完全解決當地抵抗武裝。以前日軍勢大的時候,這些抵抗武裝還不敢太過分,只能做些“小偷小摸”的勾當,比如打打冷槍殺殺漢奸什麼的。但是現在,值關東軍主力被牽制在遼寧及長城前線,黑龍江和吉林又硝煙四起,日軍疲於奔命,他們登時便恢復了活力。
大當家名叫鄭鐵苗,其繼承父業靠鐵路吃飯,手下本來只有三四十號人。然隨著其它混跡鐵路或者地方的各色武裝打出某某游擊隊、某某義勇軍之類的大旗,並開始大肆招兵買馬,在新入夥的老三張成寅的鼓動下,她也打出了“通遼救國義勇軍”的旗幟。然後很快就聚攏起了一支將近五百人的隊伍。
丁一率傘一師和傘三師與後宮淳的第三方面軍在農安打得不可開交,此訊息一傳開,在通遼救國義勇軍中實際扮演軍師角色的張成寅馬上察覺到這是一次擴大部隊影響力並打撈一筆的機會。在他的說動下,便有了這次針對流水鎮據點的伏擊行動。
“大當家,東北的情況您也知道,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學兵軍(因為訊息閉塞再加上習慣的力量,不管是國防軍和學兵軍,東北地方皆冠之以學兵軍)光復東北將是遲早的事。大當家,我以為我們應該為未來著想了。東北一旦光復,我們就失去了繼續保持武器的理由。與其到那個時候被強行收繳,不如爭取被收編的機會。您不是在為軍費的問題頭疼嗎,我們這一次一併給解決了……”
按照張成寅當初的推算,農安之戰,最終獲勝的必然是學兵軍。而一旦農安戰事吃緊,後宮淳肯定會從其它地方徵召援軍,屆時,就是他們偷襲流水鎮據點的最佳機會。
鄭鐵苗對張成寅還是相當的信任的,她想了想拍板道:“就聽老三的,再等等。老常叔,辛苦你再去盯著,有什麼新情況立刻報告。”
老常頭應一聲,一貓腰鑽進了高粱海內。
分把鍾後,鄭鐵苗看了看時間,道:“這裡距離據點太遠了,我們往前挪挪。”
撇開鄭鐵苗他們暫時不講,目光轉投到田襄陽他們身上。按照之前制定好的行動方案,田襄陽他們在稍費周折摸掉鬼子的巡邏隊之後,隨即全軍壓向鬼子的軍營。
千多鬼子住宿的軍營,規模還是不小的,田襄陽先是令人摸掉了鬼子的值星官和哨兵,然後為了確保沒有漏網之魚,他親自帶人在鬼子幾幢營房大門口悉數布上詭雷。這花費了一定的時間,於是等他們布好雷,東方已經透出了一絲亮光。
“天快亮了,”田襄陽帶人退回到隊伍中間,羅金明道。
“那就開始!”田襄陽道。
羅金明點點頭,隨即作出一個手勢。
雖然天光微亮,但是因為隔著的距離超過了一千米,所以儘管老常頭將眼睛瞪成了銅鈴,卻依舊沒能看清田襄陽他們身上的軍服。不過,因為已經能分辨出他們的身形,由此老常頭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知道他們只有百多人,且正準備向島本大隊發起進攻。
“百多人就想進攻千人的島本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