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方面體現在日軍整體的戰鬥力上,再有便是士兵的心理素質。
日本國內,因為軍國主義份子的操縱,有關皇軍勝利的訊息依舊喧囂塵上,這讓日本民間始終得以保持高度的參軍熱情。被武士道精神嚴重洗腦的日本青年紛紛從軍,希望能夠在這場聖戰中揚名立萬,甚至從此改變個人與家庭的命運。想象很美好,現實卻是殘酷的。被分到東北、朝鮮還有印尼、大馬的算是運氣好的,在那裡,他們還能被尊稱為“太君”,得以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被分到華北和新幾內亞的也不錯,皇軍在那裡保持著軍事優勢,雖然還不時要打仗,但是勝仗居多,所以危險性相對較低。而被分配到華中、華南、臺灣還有菲律賓的,那就悲劇了。這其中,被分配到華中稍微要好一些,不過這個前提就是學兵軍老老實實的待在閩粵瓊浙。這不,學兵軍一對江西用兵,華中日軍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率先洞曉學兵軍陰謀“榮立殊功”的鬼子名叫小倉俊夢,參軍前是一個在校大學生。日軍針對學兵軍發動的兩個新年攻勢加上學兵軍的兩次北上和在浙江發動的反擊,讓華南和華中日軍出現了大規模的減員,小倉和他全班的男生被緊急徵召,經過三個月的新兵培訓就被送到了華中戰場。
日本軍國主義分子發動的對華侵略戰爭,日本中低層民眾也有受惠,最顯著的是大米比以前多了,也能經常遲到來自中國的水果瓜蔬了。比如說小倉俊夢這類在校大學生,他們每個月就有定量的水果津貼。雖然這和他們的付出其實完全不成對比,不過在軍國主義分子居心叵測的宣傳下,他們卻視之為發動對華戰爭的福利。“到支那去,去建功立業,去享受更好的生活,將天皇陛下的武功布撒東亞……”正是在這樣的號召下,小倉義不容辭的和他的同學們走進了軍營,然後成為了馬當守備部隊的一名機槍手。
在華的軍營生活一開始和募兵處宣傳的倒沒有太大的出入,別的不說,走在中國的街道上,面對中國老百姓那含著仇恨卻又兢兢戰戰的目光,上位者的自豪感還是讓人挺享受的。然而這樣的好日子沒延續多久,因為學兵軍北上了。
讀書人總是特別敏感,當饒國華部在南昌圍剿第40師團的時候,馬當要塞內的氛圍就變得微妙起來。要塞裡的老兵大多有過和學兵軍交手的經歷,種種負面情緒出現在他們身上,這讓小倉不自禁的心中一緊,開始相信有關學兵軍的傳說是真的。
戰爭降臨,而且是以小倉從沒經歷的一種方式,爆炸聲一聲響過一聲,然後連綿成一片。耳膜被震得生疼,腦子裡重複著這樣一個念頭:不是說支那人沒有大炮的嗎?小倉大張著嘴,只覺得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面前持續迸現的火光中,他好似看到了地獄。
副手藤本一河驚恐的嘶泣聲在他耳畔響起:“小倉君,我們會死嗎?我們會死的吧?小倉君,我討厭該死的戰爭……我想媽媽了……”
“我們不會死的,天照大神會庇佑我們……”小倉喊道,歇斯底里。
藤本忽然捂臉哭了起來:“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炮擊停止,世界忽然清淨了下來,這讓藤本這番話在小倉聽來特別的打聲。他忽然神經質的喊道:“支那人來了,支那人來了,”然後就扣下了扳機。
一條火舌在黑夜中閃爍,“咄咄咄”的槍聲響起,正對著火舌方向的幾個學兵被子彈擊中,悶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要塞前線工事裡的鬼子無不被剛才的炮擊刺激得惶惶不可終日,小倉驟然開槍讓他們馬上找到了宣洩緊張情愫的途徑,十餘個鬼子機槍手跟著扣下了扳機。十餘條火舌在黑暗中綻開,十餘個學兵倒地,有人不禁發出了慘叫聲。
藉著槍火,有鬼子軍官看見了遠處影影幢幢的人影,他馬上大聲喊道:“支那人衝上來了,支那人衝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