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都閉著眼睛,但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凌晨時分,空曠的田野裡,馬達的轟鳴聲顯得特別的刺耳,忽然,隨著馬達聲漸漸減低下去,車身一震,車子停了下來。何正降習慣性的看了看錶,見才三點鐘左右,他對身邊的通訊員李光翟說:“怎麼停下來了,下去看看。”
李光翟也正眯著眼呢,聞言立刻睜開了眼睛,應了一聲,大開車門跳下車去。他在車裡坐的時間有點久了,兩腿有點淤血發麻,這一下跳躍有點用力過猛,身子一個不穩,一跤摔倒在地上。
何正降吃了一驚,急忙拿起身邊的手電筒擰亮了照過去,問道:“摔傷沒有?”
李光翟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他忙說:“沒事沒事,兩腿有點麻。”然後就爬了起來,這時,楊抗虜也走過來了。他看見何正降,先是啪的立正敬禮,然後面有憂色的道:“團座,王飛和古裡安不見了。夏丙何現在還在尋找,但我估計他們肯定出狀況了。”
何正降大驚,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他認真的想了想,說:“這樣,你再派出幾個人前面尋找一下。其他人原地休息,如果嫌冷睡不著,就在車子附近做做運動。王飛和古裡安兩個人身手都不錯,他們兩個人不可能同時出意外的,看來應該是被人暗算了。李光翟,讓小郭發電給軍部,就說我們在高碑店附近遇到了懷有敵意的行動,請軍部和29軍溝通一下,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第二章戰爭和政治(八)
二團的電報傳回學兵軍軍部之後。值班的參謀意識到問題的嚴重,立刻送交張鎮,而後者則立刻叫醒了剛剛進入睡夢的歐陽雲。
在歐陽雲的辦公室,兩個人相對而坐,張鎮皺著眉頭問道:“會不會是宋哲元的意思?我們從高碑店過去可是偏離了原來的路線了。”
“應該不會,宋哲元要真是這種人的話,我想河北現在已經如日本人所需的那樣開始自治了,”歐陽雲想了想說。
“那會是誰呢?從電文上分析,這明顯是一次針對性很強的行動。我們的偵察人員無論是應變能力還是身手,都不可能這麼不堪一擊。”
“會不會是日本人?”歐陽雲用大拇指使勁的揉了揉太陽穴,有點隨意的道,然後,兩個人對望一眼,都被這個推論驚住了。如果事實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日本方面主持這一手的人物可就太厲害了——決勝於千里之外不外乎就是這個意思吧?這樣一來的話,出兵豐臺的行動就危險的多了,因為誰知道日本人在有了準備以後會佈下怎樣的局呢?
“二團還在等著,我們必須儘快作出決斷!”張鎮說著,走到了地圖前面,看著北平那一塊,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說:“歐陽,不管是不是日本人乾的,現在,再讓二團去打豐臺已經不現實了,我覺得還是直接去宛平。另外,唐木林那個團,我覺得先不動為好,就讓他紮在永清附近,讓它像一根釘子一樣牢牢的扎住。”
唐木林那個團是從文安調過去的,現在已經到了永清附近。永清現在名義上屬於59軍的地盤,不過,由於59軍的建制還沒有建立完整,現在負責當地防務的只是一個保安團。59軍和學兵軍的關係,雖然因為南京政府的有意為之應該屬於兩強對立的性質,但是,一起參加過文安又共在天津御過日軍之後,這兩支部隊之間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之間的情誼已經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況且,張自忠在給幾個骨幹團換裝了學兵軍的裝備之後,戰力得到了大大的提高,他現在已經離不開學兵軍了。這種情勢下,要讓他和學兵軍決裂,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雖然關係利益明明白白的擺在這裡,在調兵之前,歐陽雲還是給張自忠去了個電話,客氣的向他提出了借道一說。而張自忠自然不可能拒絕,他甚至提出,一旦日軍大舉動用軍力,那作為中**隊的一份子,59軍當義不容辭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