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副書記,這個產權改革我當時就提出過。比如實行股份制,動員全體幹部職工參股,可是職工手裡沒錢,拿不出股本,股份制就沒搞成。接著我還想過將農村聯產承包責任制的模式搬進集團,分廠包幹,自負盈虧。但咱們武陵就是這麼怪,包盈不包虧,賺了是承包人的,拿著錢不當錢的花,虧了就是國家的,那些承包人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造成了廟窮和尚富的局面改革就沒法繼續。」
「但畢竟我那都是在良性迴圈,我當時離開留給周向陽的武化是將近兩個億的固定資產,兩千多萬的流動資金,銀行裡沒有一分錢的貸款!雖說受大環境的影響行業全面滑坡,國內市場疲軟,資金回籠困難,三角債增多,但是怎麼會到了後來一天不如一天的地步?」
「馮副書記,周向陽他就是一個腐敗分子。自從他上任之後,將武化變的比私營企業還要私營,造成了國有資產大量流失。從我離開的第一年起,武化就從銀行裡開始貸款兩千三百萬,結果當年虧損七百萬,第二年銀行貸款一千五百萬,咱們市財政為了扶植武化也拿出無息貸款五百萬,結果當年又虧損九百萬。」
「在我離職的第三年,武化臨近倒閉,市裡花錢買穩定,協調各家銀行又貸了七百萬,結果當年再次虧八百萬!好嘛,第四年武化基本就全面停產了,每個職工發一點生活費,離退休幹部職工工資每月按半個月標準發放,銀行停止貸款。這時候徹底亂了,職工們都窮瘋了,眼裡能見到的凡是能賣的裝置包括廢銅爛鐵夾帶出去賣了廢品,人人都成了賊都成了小偷!電費交不上被供電公司停了電,水費交不上被水廠停了水,這樣的企業還叫企業?可是周向陽兜裡的錢少了嗎?他屁股下那輛賓士值多少錢?這種人是為企業著想的領導幹部?」
「說完了公事,我再說私事,我那會被市裡撤了,心裡真是想不通,得了病,周向陽倒好,那會剛上去還要收買人心,敲鑼打鼓的到醫院給我送了兩萬塊錢的醫藥費,滿嘴的說怎麼感謝我對武化曾經做出的貢獻,口吐蓮花眼含熱淚啊,真是死人都能給說成活的,結果就那一出,之後他再也沒露過面。我接下來要廠裡給我報醫藥費,周向陽吩咐一分都不管了。這種兩面三刀的小人,怎麼就到了這個位置上將武化帶進了溝裡!」
馮喆耐心的聽楊志峰將牢騷發完,問:「現在市裡要將武化公開競拍,你有什麼建議嗎?」
「不管怎麼搞,反正不能將武化賣給周向陽!他就是個人渣。以前,陳市長曾經聯絡過省裡一家企業,他們想收購武化,後來沒談成,我覺得,咱們還可以再去聯絡一下。」
「哦,當時和那家企業談的時候,他們的出資方式是什麼,是一次性拿出資金,還是分批次的?」
「分批,一次性,困難太大。」
馮喆點點頭,要是分批註入資金,是不能一次性的解決問題的,這樣就會產生變故。想想,他又問了一個問題:「我到武陵時間不長,你說以前市裡有將武化產權改革的意思?」
楊志峰嘆了口氣:「反反覆覆啊。把人的脾氣都給磨掉了,就像看到了希望又失望,再次被勾起了希望,再次的夢想被摔碎。先是郭書記要體改,結果陳市長反對,後來陳市長要求改制,郭書記又反對,後來郭書記又要將武化給賣了,這個日盛你也知道了,怎麼就談了半截又沒有訊息了?工人們都等著能生產發工資啊,這下又是陳市長要競拍。唉……」
好言好語的將楊志峰給送走了,馮喆陷入了沉思。郭中州第一次要將武化產權改革,應該是周向陽剛剛頂了楊志峰的時候,那樣做就會將武化全部納入周向陽的私人名下,可想而知郭中州會從中得到什麼,因此陳為滿也就第一次提出了反對。
接下來,陳為滿見武化真的是尾大不掉,想解決問題,就找了省裡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