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來之前,我還在想一件事……」
「嗯?樟清姐想的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事能變壞事,壞事也能變好事,那就無所謂好與壞了。你最近回過梅山沒有?」
「沒。剛到武陵的時候去了一趟,這一段倒是沒時間,也不知道在忙什麼。瞎忙。」
「瞎忙的意思就是很忙,要是單幹一件事,那就不忙了。」
「總體來說,梅山其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照著你那會設計的套路在走。」
「你在誇我。我沒那麼好。」
「沒走出你設計的就是沒有創新,沒有創新就是說找不到更好的發展道路。梅山這會有一半的財政都是半間房在支撐,可是半間房的前景也不好,本來那裡的金礦分佈的非常散,開採難度很大,這幾年下來已經步履維艱。其實礦藏量怎麼樣每個人心裡都有數,可是大家都不往明瞭說。有的時候,財稅的水分就像硫化鐵一樣,看著和金子十分的接近,甚至比金子還像金子,可終究還是硫化鐵。」
「劉奮鬥和焦一恩還在半間房?」
「劉奮鬥調走了。」馮喆喝著茶說:「他家庭生活一直不幸福,湊合著過。他老婆劉桂花我知道,認為自己的男人就是萬人迷,世上哪個女人都哭著喊著要嫁給他,還經常追到單位裡鬧,搞的劉奮鬥不厭其煩,這樣,遲早會分開。」
「你向著他說話嘛。調走和外面有人有關?」
「嗯,不摸鍋底手不黑,不拿油瓶手不膩,就是今年五月份的事情。我那會還在公示期,劉奮鬥和鎮上剛分去的一個大學生在辦公室談工作,被劉桂花給堵在了屋裡,說他們兩不正當,事情鬧開了,恰好梅山縣裡有人一直想調整半間房的幹部隊伍,就將劉奮鬥調到別的鄉當鄉長去了。」
裘樟清伸手要給馮喆倒茶,馮喆先了一步:「劉奮鬥忍了這麼多年,這一次他到法院去起訴離婚,淨身出戶,到了新單位後就和那個女大學生結了婚,大張旗鼓的,縣裡人都知道。」
馮喆沒有對裘樟清說實話,有隱瞞。
劉奮鬥當天被他老婆劉桂花給堵在屋裡的時候,先是在別的地方和趙曼在一起,而劉桂花每次到鎮上去目的是什麼,鎮政府的人都知道,於是有人故意的將劉桂花給攔著說東拉西,劉桂花這些年抓姦已經有了相當成熟的方案了,當然不理這一套,不過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讓劉奮鬥得知了訊息、有了和趙曼分開的時間。
畢竟倉皇,劉奮鬥從後窗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也因為天熱,正是上班時間,劉奮鬥剛剛出去沒有關門,他正在匆忙的整理衣服,那個女大學生恰好進來給他匯報工作,兩人沒說幾句話劉桂花就風風火火的殺到了。
劉桂花對自己的男人太熟悉了,一進門就發現嫌疑物件衣冠不整形跡可疑,襯衣一半塞在褲子裡一半耷拉在褲子外,皮帶也歪著,一副標準作奸犯科的架勢,那個女大學生卻是穿著裙子的——裙子撩起就能幹事,放下就掩蓋了犯罪的兇器——劉桂花面對欲蓋彌彰的姦夫淫婦忍無可忍,對著劉奮鬥的臉就是一巴掌,然後罵那女的是婊子。
這女大學生也有意思,當下和劉桂花對罵上了,竟然承認自己就是喜歡劉奮鬥,就是和劉奮鬥好。
劉桂花馳騁半間房鎮政府大院這麼多年,終於遇上了對手,和女大學生鬥爭了起來。
事情的最終結果就是馮喆所說的,劉奮鬥從經濟重鎮鎮長調離變成了鄉長,其實算是貶低了,這還是梅山的主要領導已經確知馮喆要回來當副市長,算是給了馮喆面子,但劉奮鬥終於和悍婦劉桂花脫離了形同虛設的夫妻關係,還娶了一個比自己小很多比自己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女人,並且和趙曼的地下關係依舊隱藏的滴水不漏,恐怕這中間到底是得到或者失去,只有他心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