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店員一見就笑著叫雲姐,還說先生在後面午睡,那個叫雲姐的漂亮女人對著身邊的婦人笑了一下,就往後面走,這時有個男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馮喆一聽就愣了。
那個雲姐笑著說:「還早著呢諸葛亮先生,窗外面太陽正紅,也沒有日遲遲。」
後面屋裡這時就出來了一個穿著黑色繡金邊唐裝的男人,這人瘦瘦的臉盤,細密的小眼,六七十歲的樣子,面板皙白,頭髮稀疏,像古人一樣在頭頂挽了起來用一根玉石簪子穿著,到似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他並沒有看到悄聲無息的馮喆,張口對雲姐說:「現在晚了,精氣神不足,明天一早最好。」
「你看,是不是破破例,我把人都引來了。這是張姐。張姐,他的規矩是多,很難說話的。」
這個黑衣人這時才走到前面,這樣就看到了屋子中間站的馮喆,眼睛一擠,更是細如一線,他盯著馮喆看,猛然的覺得這小子十多年沒見氣質沉穩的像是一方大員,再瞧眼神,卻如同往日那麼清澈,沒什麼變化,心裡高興,張口卻說道:「好吧。既然雲娟說話、我徒弟來了,讓他給你看一卦也是可以的。」
他的話是對馮喆說的,屋裡的三個女人都看著馮喆,馮喆心裡卻如浪翻滾——這老頭竟然是十多年沒見面的趙鳳康!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與趙鳳康十多年未見,趙半仙仍是裝神弄鬼的愛佔自己便宜。
馮喆本來有些激動的,這下倒是不吭聲了,女店員和那個雲娟是知道趙鳳康的,都打量著馮喆,但是這個年輕男子竟然沒有否認,看來兩人的確熟悉,趙鳳康不是說假話。
趙鳳康招手讓馮喆和自己往裡面去,那個雲娟和張姐跟著進來,只見裡面是個小客廳的模樣,也焚著香,還有一尊幾乎一人高的關羽銅像,一邊的桌子上放著筆墨紙硯,牆根還有著一個書架,上面的書倒是不少。
幾人都坐下,馮喆滿腹心事沉默不語,倒是顯得高深莫測,女店員開始泡茶,雲娟卻主動的從她手中接過服務,對著馮喆滿臉的笑,眼睛卻看著趙鳳康:「敢問小師傅尊姓大名?」
「不敢,我叫馮喆。」
「喲,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
趙鳳康氣定神閒的說:「然也。名師出高徒,你是應該如雷貫耳,屋裡吹喇叭。他已經盡得我真傳。」
三句話就露了底。趙鳳康說話口吻和從前一樣像是街頭騙子,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進展。
馮喆納罕,瞧著這兩個女人似乎對趙鳳康這個老江湖很信任。真是鼠有鼠道,貓有貓道,什麼人幹什麼行當,什麼人賺什麼錢。
那個年輕的女店員出去了,雲娟看著趙鳳康,趙鳳康卻像得道高人一般入定,而那個張姐端著茶杯,手腕上的玉鐲和手指上粗粗的金戒指就是無聲的在說「我就是有錢」,但臉上的神色卻就是在說「我就是有事」。
雲娟還是沒說話先笑:「那就勞煩馮師傅了。」
這個趙半仙!看來得重操舊業,要將這個兩個女人打發走才好和趙鳳康詳談,馮喆說:「你寫幾個字。」
這個雲姐倒是自來熟,到了一邊拿了紙筆給姓張的女人,馮喆瞧見趙鳳康的視線隨著雲娟的身姿轉來轉去,知道這兩人關係匪淺,也許不光具有掮客的職責,還更是床上伴侶。
姓張的女人寫了兩行字,就是趙鳳康剛剛說的「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馮喆看著字跡端正雋永,知道這女的也並不是腹內草莽的人,他繼續沉默了一會,語氣沉重的說:「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一刻,就是未時,我一般過了午時就不看的,不過師傅發話,我不敢不從。」
馮喆說著看著張姓女人:「你想問什麼?」
「就是這些字,師傅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