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喆裝病半個月,唯一的收穫就是獲得了短暫的清閒,還有一個,就是收了將近十萬塊錢的「慰問金」。
馮喆那會對王趁鈴講的話都是真心話,梅山的老百姓是很苦,如果香菇賣不出去的話,他們在短時間裡會更苦,但是長痛不如短痛,如果易本初這個做事完全只是為了他自己出政績的縣長從梅山倒臺,那對於梅山人而言,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為了長遠的幸福,忍受短期的苦楚,難道不應該?
雨夾雜著雪花飄落了下來,地上斑斑駁駁的說不清是灰色還是白色,馮喆站在窗前注視著外面的世界已經好大一會了,不知為何,在這一段時間,他格外的覺得自己的渺小與無力,雖然人生似乎從來就沒有多麼順利過。他記得小時候總是被人欺負,自己卻對白眼和譏諷視若無睹,這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阿q的精神勝利法,但後來有人說自己從小就有佛緣,說被人天天辱罵,說明罵你的人生活不能沒有你,而你對詛咒誣陷不搭理,說明你的生活可以沒有那些無聊的人,因此那些人是多麼的依賴於以你的存在,而你,是多麼的超脫孤標傲世。
門被敲響了,沒想到易本初竟然登門,馮喆熱情的請易本初坐下並沏茶奉陪,猜測著易本初的來意,心裡卻在想著李聰剛剛打來的電話。
李聰說已經給朱曉紅的家裡送了錢,並且會暗中照顧她們,還說朱曉梅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總是不穿衣服喜歡亂跑,朱曉紅只有將朱曉梅鎖在屋子裡,只是朱曉梅至今說不清到底是誰將她禍害成這個樣子,李聰還說朱曉紅的母親依舊的臥床不起,朱曉紅因為刺傷劉二春被判刑之後,工作已經丟了,沒有什麼收入,現在因為照顧妹妹和母親,家裡經濟十分的拮据,真的很悲慘。
朱爾丹的事情,公安局那邊說因為諸多的因素,沒法對其進行減輕處理……
這諸多的因素是什麼呢?眼前的這人要承擔百分之九十九的責任!
馮喆的思想有些拋錨,但還是聽明白了易本初的來意,還是要錢。
我真是財神爺嗎?
「……將香菇深加工,這是可行的辦法,我瞭解了一下,外省的一些地區已經在這方面走在了前列,取得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這個廠要是建成,不但能解決一批勞動就業問題,對於我們縣的經濟發展,也是很有益處的嘛……」
易本初笑笑的說著話,態度和藹的像是裘樟清在的那會。
窗外的雨夾雪終於演變成為了鵝毛大雪,易本初的談笑聲讓人似乎如沐春風,馮喆輕皺著眉,透露著十分為難的訊息,心裡在想亓思齊當時講的將香菇製成香菇醬的話語,果真,易本初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自己能讓他將這件事辦成嗎?又要用什麼方法去拖延去阻止呢?
「好,縣長,我這就去省裡見王處長,只不過,現在年底,財政收縮,事情恐怕不好辦……」
「哈哈。」易本初輕輕拍了一下扶手說:「我相信你!」
亓思齊那會說將香菇深加工的話題不是行不通,可這個能行得通僅僅是在馮喆這裡,對於易本初或者嚴守一,就是絕對的行不通的,是絕對的不能行得通的!馮喆不想成就易本初,易本初要是讓梅山香菇養殖產業轉型成功,那是馮喆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但是怎麼推脫吊著易本初呢?
……
馮喆失蹤了。
這訊息在梅山傳的沸沸揚揚,但並非空穴來風,宣傳部的人也證實,馮部長的確有四五天都沒能聯絡上了,有人又說馮喆是被紀委帶走被雙規了,縣委的人也不知道馮喆的去向,易本初剛開始以為馮喆是不想給自己弄錢故意的玩藏貓貓,可是又覺得這太可笑和荒唐,馮喆要是真的這麼做,那就太幼稚了,但是真的沒人知道馮喆去向何方,問嚴守一,嚴守一也一頭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