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喆到了兆豐的第一天起就明白,自己和五里屯廟窪村黃家的血緣關係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所悉知,他也想過以哪種形式將事情掀開,但是好多次都沒法真正的面對自己的內心。
黃光材會駕車去衝撞田維泰?
這不可能。
黃光材縱然好色,但還不至於瘋狂到要置人於死地的地步,換句話說,黃光材不會為了田維泰的女人去鋌而走險要將田維泰殺死好讓女人守寡,然後名正言順的和那個女人一起生活。
黃光材是個風流成性的男人,也是個對待感情沒心沒肺的男人,他不會為了一片綠葉而放棄了整個森林,馮喆覺得,自己的這個同胞哥哥只是在遊戲人間,他絕對不會只想死在一個女人的肚皮上。
周健雄這會給自己打這個電話,是不是說自己和黃家的關係,其實包括周健雄在內的一些人,已經知道了呢?
那就越發的說明瞭一點,田維泰的出事,是項莊舞劍而已。
誣陷黃光材蓄謀駕車殺人——而後揭露自己和黃光材的關係——影射自己是黃光材的靠山,這恐怕就是有些人謀劃的如意算盤。
馮喆思來想去,還是給蔣道遊打了電話。
蔣道遊得知了交通廳的事情順利,和馮喆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從蔣道遊的語氣中,馮喆什麼都沒有聽出來,但是越是尋常就越是不尋常,接著他又撥了金圖康的電話,知道金圖康已經在省裡見到了他紀委的同學,問清金圖康這會所在的賓館,就打了車過去。
見到金圖康之後,馮喆沒有問金圖康在省紀委的事情,而是很鄭重的說,有些關於自己的私人情況,要給金圖康說一下,之所以說的原因,是不想因為這樣影響今後縣裡的工作,所以,金圖康算是自己的一個見證人。
和金圖康談完離開,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這時候周健雄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說田維泰已經脫離了危險,田維泰醒來後就說是黃光材將自己給撞了,刑警隊的人也從五里屯學校教師宿舍將黃光材抓獲,黃光材當時正在和一個新分配去的女教師光著身子在床上睡著。
對于田維泰的指控黃光材矢口否認,並且說自己下午開始就和那個女教師在一起,怎麼可能開車去撞田維泰。
周健雄說完這些,停了下來,他是希望能聽到馮喆關於黃光材事件的一些表態的,可是馮喆什麼都沒說。
馮喆到底也沒有回家,他也沒有在省裡停留,回到了兆豐後,他前腳進辦公室,金圖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縣長,你到家了?」
「我剛到辦公室。」
金圖康輕笑了一聲:「兩件事,第一,省紀委給市委打了招呼,說要對咱們反映的問題進行調查;第二,修遠書記大發雷霆,剛剛將市紀委的領導叫過去罵了一通,說兆豐有相當一部分同志是不講政治的糊塗幹部,他還說,市委和兆豐縣委都看錯了人。」
馮喆不答反問:「你怎麼看?」
「我?馬克思他老人家說,社會生活的本質就是實踐,而實踐又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真理有時候不是掌握在絕大多數人手裡,但是也不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裡的,真理有時候根本就沒有被發現,因此,實踐就很有必要。」
馮喆聽了笑:「我看你不適合當負責紀委工作,應該到黨校搞理論研究。」
「那好,我多謝縣長的提議,有時候也真的是旁觀者清,我在兆豐這麼些年,還真是有些深陷其中了。縣長你看問題比我透徹。」
「病樹前頭萬木春,你想教學,我不答應,我看,有些人也不會答應。」
金圖康哈哈一笑:「那,我只有拭目以待了。」
等了一會,馮喆想好措辭,給縣建委的總工程師易聯梁打了電話。
第50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