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光初聽了不說話了,蔣道遊的最後一句太狠了些。
往常對人事的調整都是先在書記辦公會上通一下氣的,這下蔣道遊卻說書記辦公會是不正常現象,這倒是真能「懸崖勒馬」,也真是善於「痛改前非」!
馮喆相信關於接替謝駿馳和柳述俊的人選馬光初已經有了安排,蔣道遊這樣打破常規,其實是一石兩鳥,不僅能擠兌了自己,也想讓馬光初的意圖落空。
既然馬光初已經開了口,這會自己就不能保持沉默了,這無關於是不是支援馬光初,而是為了自己。
不過,蔣道遊和楊躍民究竟在擔心什麼呢?究竟是棉紡廠太爛了,牽扯的問題太縱太深,還是他們就是為了反對自己執意派人查棉紡廠不聽指揮呢?
開弓沒有回頭箭,馮喆張口說:「蔣書記,各位常委,大家考慮蔣書記的提議,我說幾句別的話。」
「昨天,我到紡織廠去了一下,這是我來了咱們兆豐後第一次去咱們縣最大的國企,但看到的,實在是有些觸目驚心……」
馮喆將在縣裡會議室和棉紡廠的廠方領導座談的內容談完,看著楊躍民說:「現在想想,躍民縣長當時的顧慮,是正確的,我是有些武斷了,應該開一下縣務會議讓大傢伙在一起說說棉紡廠的事情,好集思廣益。」
「昨晚我一宿沒睡好,想來想去,準備和蔣書記商量一下的,現在,趁著大家都在,我將問題擺出來,請常委的同志們談談,棉紡廠的事情,應該怎麼解決。」
蔣道遊剛剛關於調整人事的話讓人猝不及防,馮喆這會的說辭更是讓一些人覺得出乎意料。
昨天馮喆還不願意就紡織廠的事情讓縣府的人開會商議,今天他倒是轉變了主意,要上常委會議討論了!
「各位常委,紡織廠的形式很嚴峻,領導班子有沒有問題,該負什麼責任,這需要調查,但企業如今資不抵債總是實情,職工們發不下工資、具有不穩定的情緒,總是實情,每個月縣裡都像擠牙膏一樣從別的地方想盡辦法給棉紡廠撥發一點生活費,這樣不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嘛。」
「讓監察、公安、工業和審計去,就是為了穩定棉紡廠的職工人心,如果棉紡廠有問題,那就開方子抓藥,治病去疾,如果沒問題,那就給職工們說明白了讓大家今後安心於工作,不要動不動的就想著鬧事想著找縣裡發脾氣提意見。這樣對方方面面都有一個交代嘛,這就是我的初衷,不知各位常委認為怎麼樣?」
馮喆說完,會議室裡的眾人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起來,誰都知道馮喆所說的楊躍民昨天要開縣務會議其實就是不讓調查組入駐棉紡廠,可是馮喆這下先自我批評了一下,承認自己昨天做的有些魯莽,他這下越過了縣務會議直接將棉紡廠的問題擺到了常委會議上,讓每個常委來評判究竟怎麼解決棉紡廠的問題。
馮喆這哪是順應楊躍民的意見?這分明是將不想在眾人面前公開的秘密給完全的「無私」化了,是讓所有的常委們自己判斷:到底讓調查組調查紡織廠,是對的,還是錯的?
「根據馮縣長的說法,我覺得棉紡廠是存在一定的問題的,這也是我昨天提議開縣務會議的初衷。」楊躍民說著,手裡拿著一支筆在桌上輕輕的戳了兩下,讓有些人的目光從他的臉上集中到了他的手上,這個動作顯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但是馮喆卻覺得楊躍民這麼做是讓大家考慮這個會議的重心,應該在哪裡。
「棉紡廠是我縣最大的國有企業,牽一髮動全身,所以遇事一定要慎重。關於馮縣長所說的職工代表提出的問題,可以說問題出在企業,但責任是在縣裡的。」
「我不同意楊縣長這麼說。」金圖康皺了眉:「市場經濟,企業是獨立的,由市場槓桿決定企業的生產和發展,問題出在企業,那責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