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葛淑珍走了之後，柴可靜因為白天睡了一天也不瞌睡，纏著馮喆又說了半宿的話，所以今天早上馮喆的精神就不太好，到了單位後在車裡坐了幾分鐘才往樓體中進，沒料到劉全有伸手擋著快要關閉的電梯門在等著他。
「聽說棉麻公司的那個廖秋凡在醫院裡，差點出事？」
劉全有問的很隨意，馮喆點頭說是：「是有人闖進了她的病房。」
「你覺得會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覺得，總是去意不善的吧。」
「哦？城市銀行這幾天有一些人在接受檢察院的質詢，小馮知道這個情況不知道？」
「劉主任，這一點，我不太瞭解。」
「堡壘，都是從內部瓦解的……小馮知道魏徵吧？」
「是唐代的魏徵？」
「嗯，知道宇文士及？」
「這個倒是不清楚，我只知道隋唐有個叫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是宇文士及的哥哥，他們的父親是隋朝的左衛大將軍宇文述，這個宇文化及是被竇建德給殺了，宇文士及卻娶了隋煬帝楊廣的女兒南陽公主，後來還成為李世民的宰相之一。」
「劉主任的學識淵博，我自嘆不如。」
劉全有沒笑，看著馮喆說：「這個宇文士及因為身世複雜，本來才華橫溢，學富五車，但到了李世民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銳氣，為人圓滑，喪失了氣節，淪為阿諛拍馬之輩。」
馮喆點頭說：「這個很有可能，因為人都是具有社會屬性的。據主任你所說的，宇文士及娶的是前皇帝的女兒，在唐太宗的時代不小心謹慎，恐怕命不久矣，我覺得這比較符合一句話：人只要努力活下去，就總能遇到更壞的事。」
劉全有看著馮喆說：「有一年，李世民在樹下乘涼，順便說了句這棵樹長得真不錯，宇文士及趕緊附和，把世上可以用來讚美樹的詞語都用上了，唐太宗怒，說魏徵勸朕要提防馬屁精，你就是個馬屁精！」
「李世民的話音未落，宇文士及立即跪地辯解道：魏徵他們天天勸您這也防著那也防著的，您想快活一下都不行，現在小人侍奉您左右，不給您說幾句中聽的話，您做這個皇上還有什麼樂趣呢？」
「宇文士及的話讓唐太宗怒氣全消，龍顏大悅。看來，忠言逆耳，良藥苦口，原來好聽的話和小人在任何時代都是有市場的。」
「劉主任說的很對，我也想起了一個掌故，不知道主任有沒有興趣聽？」
「哦？你說說。」
「明代的周忱在做江南巡撫時，大宦官王振當權，周忱擔心自己的政見被王振阻撓，就在王振新建宅邸的時候，讓人預先丈量了宅邸的樓舍，而後讓很有名的地毯商製作了精美的地毯送給了王振，結果這些地毯鋪在王振的家裡和走道樓閣的尺寸一點也不差，王振非常喜歡，認為周忱很有才幹，之後在許多方面都幫助周忱。」
「無獨有偶，宋代的時候，秦檜的格天閣建成了之後，有個叫鄭仲的人在蜀地做宣撫使，這個鄭仲送了一些絲質地毯給秦檜，秦檜叫人鋪在閣樓中，長短寬窄尺寸是完全相符，但是秦檜一句話都沒說，顯得很不高興，後來找了件事將這個鄭仲給查辦了。劉主任，你說這兩件事非常類似，可為什麼送禮的人結局卻這樣不同呢？」
劉全有沒吭聲看著馮喆，馮喆繼續說道：「送的禮都一樣，接受禮物的人卻不相同，一個因為禮物受到了懷疑，一個因為禮物受到了厚待，這是怪送禮的，還是怪收禮的？」
馮喆說著笑了笑：「年底了很忙，原想著要去給劉主任匯報工作的，只是主任你基本上都不在單位，今天在電梯裡碰到了，我的話就有點多。我還想說一件事……」
「嗯，你說。」
「兩伊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