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炎熱,房河的流水嘩嘩作響,一路上蛙鳴一片,月色像是被白天的溫度給烤熟了似的雞蛋黃一樣掛在夜空。
焦一恩一路都沒說話,他還在揣測著馮喆此行的用意。
郝千秋沒有按照馮喆的部署完成清查工作,必然是收了別人的好處的,楊金田和唐經天去抄了那些家數的廠礦,郝千秋夾在中間必然要給那些人一個交代,因為考慮到郝千秋的日子今後必然會很難過,所以馮喆沒必要將事情做的那麼絕,因此在今天開會的時候什麼針對郝千秋的話都沒說,但是郝千秋其實沒法給廠礦主家交待,這就有了矛盾,於是鬧成了這樣。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馮喆放過了郝千秋,有人卻不放過,還第一時間去醫院探望,郝千秋要是腦子正常,只會感謝馮喆只會覺得他自己無能,而且他對馮喆還有祈盼。那些被查封的廠礦的承包商就夠郝千秋受的了,馮喆沒必要雪上加霜,工作是要做的,但是工作是由具體的人完成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將一個人逼上絕路。
「郝主任住院,企業辦那邊,焦主任就先帶著,你是發包委員會的成員,儘快將工作納入正規,然後制定發包計劃。」
最近每當和馮喆單獨相處,焦一恩思想就有些走神,這是不應的,聽到馮喆這樣吩咐,心裡雖然高興,嘴上還是說:「下午開會,楊鎮讓尚主任帶人去清查那二十七家企業了……」
「清查是清查,清查不能代替正常的日常工作,特事特辦,郝主任現在出事了,企業辦的任務就越發重,尚主任本身就是鎮上安全生產的負責人,安全生產很重要,這個和企業辦接下來的工作並行,兩手都要抓,不衝突。」
馮喆說著看了焦一恩一眼:「你是黨委辦的負責人,在鎮上的時間也長,各方面的情況應該瞭解,企業辦的擔子很重,鎮上今年主要就是兩件事,一個中心小學,一個就是管理礦產,哪個都不能出錯,一點閃失都不能有。」
「……我聽馮書記的。」
鎮上的兩件大事其中一個就交待給了自己。
焦一恩表面如故,心裡難以抑制起來——這會要是說出了考慮已久的那件事,會不會讓馮喆覺得自己借風揚碌碡,心思不正?
焦一恩又猶豫了……
但是焦一恩很快的就後悔自己的猶猶豫豫了。
半間房鎮從武陵市裡來了一位掛職鍛鍊的副書記。
掛職鍛鍊分為上掛和下掛之分,上掛就是下級單位人員到上級機關企事業單位擔任一定的職位,經受鍛鍊增長才幹,下掛是上級機關人員到下一級機關去豐富經驗。
不管上掛還是下掛,也可以到其他地區機關去掛職。
半間房鎮新來的掛職副書記叫焦海燕,二十六歲,原單位是市委辦,級別副科,到了鎮上後主要分管扶貧工作。
這樣,半間房除了馮喆,楊樹明之外,就有了劉奮鬥、王勇、胡德銓、劉一彪和焦海燕五個副書記。
焦海燕很年輕,也漂亮,這個漂亮是貨真價實的。
因為身份職業的因素,一般在政府機構的女子都不會將自己打扮的太過了,除了出席特殊的場合,基本上都是素麵朝天,因此旁人很直觀的就能看出焦海燕的容貌算得上是清水出芙蓉,天然雕飾而成,而且她的身材也很好,各部分比例勻稱,時值夏季,單薄的衣衫很容易的將焦海燕婀娜的身軀勾勒在眾人的面前。
二十六歲的副書記,還是美麗的女性,焦一恩覺得老天爺在前行路程中又為自己添置了一個巨大障礙。
但是這又能怨誰?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只能告慰自己說每個人一生中都難免要做錯幾件愚蠢的事,若是人人都只做聰明事,人生豈非就會變得更無趣了……
馮喆不知道焦一恩心裡關於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