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近些等我檢視一下,這裡的陣法壓制非主陣者的神識,我在這裡用神識檢視不了。”
魏紫棠心怦怦亂跳,也在心中低聲問:“這陣法,怎麼走法?”
潘旃聲音沉著:“聽我指揮,震位六步,坎位三步……”
魏紫棠便依言往裡走,走過兩三丈,突然眼前一花,穆紅已經站到她面前,魏紫棠猛地一驚。
穆紅氣勢凌人,此刻,他再也不是那個陰鬱的,有些刻薄甚至寒酸的男子,元嬰修士的氣勢放出,能使天地變色,寒風生威!
魏紫棠竟忍不住瑟瑟發抖,雖然她的神智一直叫自己不要怕,要鎮定,卻不能禁止自己身體的反應。
穆紅目光冷厲,厲聲道:“你不下山,往這邊作甚?”
這時潘旃用元神之力給她護持,才使她勉強保持冷靜,魏紫棠作出茫然之色:“師父?怎麼了?”
穆紅被噎住,頓了一下,還是聲色俱厲道:“你下山的路是這邊麼?”
魏紫棠裝糊塗到底:“師父?弟子走錯路了麼?”
95突進
穆紅冷目如電,眼中的鋒芒比刀鋒更利,似乎能狠狠扎進魏紫棠的元神中一窺究竟。
魏紫棠暗地裡冷汗直流,只覺得要保持那天真吃驚迷茫還不能太過浮誇的表情越來越難。
幸而最終穆紅也沒有深究,冷冷說了聲:“跟我來吧。”
魏紫棠嘟嘟嘴,還是很坦然地跟了過去,幾個起落,已經到大陣之外,穆紅又最後投了類似警告的一眼給她,
魏紫棠悻悻地回自己洞府,偷偷向潘旃抱怨:“嚇死我了!”
潘旃默然無語,半天也開不了口。
他心裡說不出來的,又酸又略有些苦澀。自己的事情,讓魏紫棠這樣一個本來與這些全然無關,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安全舒適的凡人被捲入這個殘酷的世界……他何嘗不知道她鎮定堅強甚至樂觀的皮相背後,是戰戰兢兢,晝夜惶恐……
吃了那麼些苦,雖然這些苦對於這個世界的修士而言算不了什麼,但她……
一個在他面前弱小不堪的凡人女孩子,現在還要為了他這樣冒險,這樣佯作鎮定地撒謊……
他想拍拍她,柔聲安慰她一兩句,卻無能為力。
現在又能說什麼?
說“對不起”?
空口無憑輕飄飄來句“不要怕”?
還是許諾“等我回到身體中出來了,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哪一種他也無法說出口。
於是只好沉默。
魏紫棠對於他的沉默先是有幾分詫異,隨即也大約明白了他的心情,也沉默了一下,終於柔聲開口說:“不要擔心,我不會壞你的事的,我呀,從小就膽子大,不怕這些,我記得我七八歲的時候,我爸爸科室的油蠟起火,科室裡值班的阿姨都嚇懵了,端起水就要往上潑,還是我想起油蠟比水輕,不能用水潑,搶過一個大盆蓋住主要的火苗隔絕氧氣,才滅了火……從那時候起,大家就誇我遇事冷靜有急智……”
說到後來,自己就黯然了:遇事有擔當,能夠挺身而出,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種好的品質,可是一個女孩子,總是被別人當作依靠,想想也挺辛酸的。
有一次在飛機場媽媽說,她這一輩子,出門都是別人替她操心,和家人出門有爸爸忙前忙後,和同事出差也是同事都安排好了……不像她,和同學朋友同事一起出門,出國,永遠都是自己在忙前忙後,領登機牌,託運。
因為她勇敢堅強鎮定,大家都依賴她依賴慣了,從小大家就誇她:紫棠真獨立真能幹!事實上,到外地上大學,出國,競爭激烈的工作,不獨立不勇敢不堅強也不行。
於是她就真的獨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