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做得失敗,做鬼也沒用
顧憐猛地想起蘇沽,扭頭張望四周,問:“蘇沽呢?”
遠遠的,街道的盡頭,蘇沽舉著木棍氣急敗壞的衝過來,跑到顧憐身邊,他一身狼狽,怒氣衝衝的張望四周,問:“那個怪物呢?居然敢把本王丟出去,知道本王是誰嗎?!混蛋……”
明朗沒好氣的說:“早就跑了,把你丟出去算是輕的了,你打得過人家嗎?”
蘇沽聞言瞪大了眼睛,指著明朗結結巴巴道:“你!你敢這樣同本王講話!!”
明朗冷哼一聲,道:“生前你是七皇子,現在你不過是一個孤魂野鬼,我們家公主好心收留了你,你還敢在我面前擺架子嗎?你已經不是七皇子了,你的皇子夢該醒一醒了!”
明朗的話顯得有些無情,可是,卻不無道理。
顧憐道:“好了,這裡夜裡不太平,還是回客棧去吧。”
蘇沽俊俏的臉頓時沮喪的垮下來,可憐兮兮的扯住顧憐,大眼裡蒙上一層水霧,問:“顧憐,我是不是很沒用?”
看著他這般模樣,顧憐又好笑又覺得可憐,安慰他道:“不是,你是堂堂七皇子,怎麼會沒用呢。”
蘇沽鬆開顧憐,輕嘆一聲,臉上有著難得的認真,道:“我知道,和蘇雋比起來我什麼都不是,從小到大父皇就疼他疼得厲害,便是死了,也把最好的許配給他。如今我死了,只怕他連問都沒問過吧,丟開七皇子的身份,其實我什麼也不是,連一個小宮女也比不上。”
明朗聞言臉色有些尷尬,手足無措的看著他,結結巴巴的說:“你這是怎麼了?我平時說你你也沒這麼大反應,我就是隨口說的……”
“做人做得失敗,做鬼也沒用,你說得沒錯。”蘇沽抬頭,擠出一抹笑來。
顧憐皺眉,道:“你何必詆譭自己,金也空銀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官也空侯也空,盡是苦憎恨也窮。活著萬戶侯,死後也不過是陌路上的一隻鬼,到底什麼樣才算有用,終歸一場夢。”
街上死了好多人
蘇沽怔怔的看顧憐,不再說話,細細思量顧憐的話,顧憐轉身走開,想著客棧的方向走去,墨和明朗跟上去,蘇沽凝視著她的背影,良久才跟上去。
遠離了城鎮的鎮妖塔頂,一抹月白的身影遠遠凝視鎮妖塔,水妖們纏繞在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向上看,鎮妖塔頂燈光閃爍,那是鎮壓著塔中千萬妖魔的燈,名青輪,這座鎮妖塔也因此有了青輪的名稱。那是白族聖女雪凝以身幻化而成的,擁有至純至淨的靈力。
“公子,夫人也在勾都,不知要做什麼。”水妖小心翼翼的看洛朔的表情。
洛朔面無表情,凝視著塔頂的光芒,冷漠的吐出話來:“盯著她。”
一隻水妖轉身飛出,向著顧憐的方向飛去。洛朔轉身,月白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與鎮妖塔遙遙相望的聖女宮頂,清冷的宮內水從屋頂上滴下,敲醒宮殿,宮殿有一個巨大的池子,池中一條白色的蛇沉睡著,那蛇的眉心一點硃砂紅,蛇身巨大盤成一團,足有一人之高,那蛇身上坐著一名女子,穿白色羽衣,十指間纏繞著根白線織成的戒指,無名指突然彈動一下,她緩緩睜開眼眸。
“有人想要青輪。”女子輕聲吐出話來,緩緩起身,從蛇身上走下來,那蛇於是睜開眼睛,碧綠的眼睛看著女子。
女子走到窗前,高聳的宮殿內一陣冷風撲過來,她輕靈的羽衣被吹動,凝視著鎮妖塔中閃爍的燈光。
“青輪不能熄滅,一旦熄滅,塔內妖魔橫出,天下大亂。師傅曾說,三十年後青輪滅,鬼王降世,但願不要應證了才好。”女子擔憂的說。
身後,那蛇緩緩游過來,昂起頭顱,凝視鎮妖塔頂。
翌日清晨,顧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