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偶爾幾次出門,他都覺得傅朗好像有想跟自己牽手的意圖,好幾次手都接近了,但終因種種原因沒有牽上,讓蕭悅澐又覺得是否是自己多想了。
見那略低溫度的手離開自己掌心,傅朗雖若有所失,但早已習慣,不甚在意地盯著螢幕,好像在認真欣賞晚會,只是鼻尖稍稍動了動,視線掃過茶几上那精緻的白瓷小壺。
家中多了另一個人的氣息,不再是自己一個人守歲。蕭悅澐看著傅朗坐在沙發上仍習慣性挺直的背脊,笑了笑,忽然心情甚好,忍不住拖了鞋,躺靠在貴妃位上,因為身高腿長明顯長出沙發一截,他彎起了腿,側過身。
傅朗察覺身旁人的動靜,轉頭看去便見到一雙面朝自己笑吟吟的眼睛,以及那與平日端莊穩重完全不同的毫無防備的舒服姿勢。
傅朗喉嚨一癢,輕咳一聲,沉吟道:&ldo;你晚上喝酒了?&rdo;
&ldo;嗯,以前家中習慣,吃年夜飯的時候大家都要飲賀歲酒,各自朗誦一首賀歲詩,又或者舞劍助興。&rdo;蕭悅澐笑道,他今晚似乎格外容易開啟話匣子。雖然蕭悅澐上了十歲就開始學習品酒了,但是現代白酒的蒸餾技術比起大周朝的高階了不少,濃度和純度自然也上去了,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今天是新春佳節,蕭悅澐便破例喝了些酒,也給泉下的父母兄長以及蕭爺爺供上了數杯酒。
以前?家中?
傅朗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道:&ldo;你喝了不少?&rdo;看起來有些不對,卻似乎又沒有醉。
蕭悅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ldo;不算多……吧?&rdo;晚上吃飯、影片和發簡訊的時候他還很清醒的,不過獨自看電視時忍不住又自斟自飲了幾杯,剛剛起身去開門,酒精在胃中稍一翻騰,這會倒真有點後勁了。
傅朗眉頭一皺,拿起茶几上的酒壺感受了下重量,然後聞了聞酒精濃度。
&ldo;你也想喝嗎?&rdo;蕭悅澐的頭微微有些暈乎,以為傅朗也想喝酒,便起身將桌上唯一一個小杯子遞給了他,正是蕭悅澐自己剛才用過的那個。
傅朗有些無奈,本來不太想大晚上喝酒的他,卻在拿到這個酒杯的那一刻改變了主意,從白色酒壺中倒出一小杯酒,然後將杯子抵著唇瓣,張口喝下。
蕭悅澐頗有興致地叫了聲好,然後道:&ldo;喝了酒,就該念賀歲詩了。&rdo;他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傅朗一滯,但見蕭悅澐滿眼的期待,不忍掃興,只能飛速運轉大腦,終於在遙遠的高中記憶角落搜到了一首蘇軾的《守歲》,唸了出來。不同於別人朗誦時的抑揚頓挫,明明一首積極向上的詩卻被傅朗用四平八穩的語調念出來,頓時乾巴了不少,好在他中氣足,音質低沉,倒也不難聽。
蕭悅澐聽了,笑著拍了拍手,道:&ldo;哥哥以前也很喜歡這首詩呢。&rdo;說完,神色忽然沒落了幾分。
哥哥?傅朗耳朵一動。來不及細想,就感覺蕭悅澐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傅朗順勢又靠近他坐了幾分,又被蕭悅澐扯了扯,傅朗只好也放鬆身體,背靠在沙發靠背上坐著。
此時,兩人幾乎是緊挨著靠坐在了一起,蕭悅澐終於找到了支點,有些昏沉的頭忍不住輕靠在傅朗結實的左手臂上。
&ldo;朗哥,為什麼這麼晚還來這裡?&rdo;蕭悅澐有些累了,打了個帶著酒味的哈切,閉上眼迷糊地發問。
過了好幾秒,傅朗才回道:&ldo;因為怕你寂寞。&rdo;
可惜,蕭悅澐已經完全睡了過去。
傅朗微微嘆了口氣,然後輕輕調整姿勢,用手環住蕭悅澐的肩膀,讓他枕在自己左胸睡得更加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