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中出來時，裴淵還彷彿在夢中一般。
但見到老皇帝后感受到他身上的威壓，讓他身體倍感不適，就連後背都被汗溼了。
他坐上懸浮車，回到了裴家老宅。
裴老夫人正坐在客廳等著他。
裴淵壓下心中的忐忑，走到她身邊坐下：“祖母還沒睡？”
裴老夫人神情溫和：“你是我唯一看重的孫子，不看著你回來，我心中總是難安。”
“祖母也不用過於擔心，”裴淵挨著她坐下來，“陛下……待我挺好的。”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是我名義上的父親，”裴淵說到這裡，目光落在裴老夫人那張平靜的臉上，“祖母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當初得知這一訊息時，裴淵心中驚愕不已，但反觀裴老夫人，則平靜多了，她似乎並不意外那件事情。
“……當初你母親大著肚子回來，跪在地上求我想要把你好好生下來，但並不願意說你的生父是誰，”裴老夫人眼中露出些許回憶的神色，“我不願意，不說便直接不讓她繼續留在裴家。”
“她最後還是說了，說孩子的父親是宮裡的那位。”
“但她又強調，那位應該並不知情。”
裴老夫人轉頭看著他：“當我知道這件事時，就知道不能讓你流落在外，也不能任由你母親教導你，她太單純，你的身份這般複雜，等同於她以一己之力把整個裴家都拉進了危險之中。”
“何況……那位既然是那種身份，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母親隱瞞的事？”
“也就你母親天真的覺得自己全都隱瞞了下來。”
“事實正如我所料，從你小時候開始，身邊便有不少皇帝的探子。”
“但直到……直到希瑞爾回到皇宮後，你身邊的探子驟然去了八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心中的繼承人定然是希瑞爾。”
裴淵聽得眉頭一皺。
原來是這樣。
“我想你現在應該也知道為什麼他找上了你，”裴老夫人目光落在他臉上，神情嚴肅，“希瑞爾生死不明，這個當口那位卻想要你回到皇室，裴淵，你要想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反正裴家已經被你的母親綁上了皇帝的這艘大船，我們現在就算是想下也下不了。”
“但那位以狠辣出名的殿下，我並不覺得他就會這樣消聲匿跡。”
“何況……”她雙眸中透著絲複雜的神色，“那位連屍體都沒找到便想認回你，想來也過於冷情了些。”
“這其中……說不定還有其他的什麼因素。”
裴淵掩蓋下眼眸中的野心，寬慰道：“現在陛下也不過是想先讓我回到皇室，至於那個位置，祖母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陛下現在身體健朗，就連希瑞爾殿下也還有生還的希望。”
“與其說他是冷情，不如說他想要為帝國的延續做一個保障，以免意外情況發生。”
“我也有過這個想法，但是……”裴老夫人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明顯有些傷神，“總覺得事情不應該這麼簡單。”
裴淵目光閃過一絲暗芒：“祖母不要再想了，索性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我們願不願意走下去的事情了。”
“為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裴老夫人煩躁的擺擺手，說完這些話後，被裴淵攙扶著直接回到房間睡下。
裴淵把裴老夫人伺候妥帖後，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有些出神的看著窗外燈火通明的景色。
半響後，他伸出手指，目光落在指尖。
一陣輕微的“噗呲”聲響起。
他指尖驟然升騰起一團紅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