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世界再無迴響。
恍然間,他彷彿聽見一個來自虛無處的蒼涼聲——
“你想再次見到她嗎?”
*
傅行深從床上醒來。
自從雙目失明後,他便分不太清白天還是黑夜。
雙腿的疼痛日日腐蝕著他的神經,但在他英俊如同神只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表情。
好像這些難言的隱痛,失明的痛苦,都無法令他有絲毫動搖。
他皺著眉,艱難地從床上撐起身體,右手卻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掌下的心臟有規律地跳動著。
但為什麼……會那麼疼呢?
夢裡那來自心臟的巨大隱痛如蝕骨般深刻。
那一聲聲嬌氣般喊著“陸西祠”的人究竟是誰?
畫面模糊得如同隔了一層水霧,隱隱綽綽地讓人無法看清也毫無頭緒。
他只朦朧的記得……
他在裡面近乎絕望又強行迷惑自己的瘋狂。
那個在夢境中出現的女人,她身上柔軟的觸感、渾身的馨香,彷彿刻在他骨頭裡一般,熟悉得到了他都無法忽視的地步。
傅行深萬年不變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第二天,他直接派人去尋找一個名叫“陸西祠”的人。
這個世界這麼大,很快便找到了不少同名同姓的男人。
但不用看,傅行深便知道這些人並不是自己要找的。
他有時候甚至會覺得,那個名叫陸西祠的男人其實就是他自己。
那……那個女人呢?
她究竟是誰?
為什麼……他有一種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的感覺?
“傅少,新招聘的專業護理您要親自去看看嗎?”
“去吧。”
傅行深失明的雙眼落在虛空,靈敏地耳朵聽見來來去去的女聲。
她們無一不在看見他時,呼吸急促,動作慌張。
無趣。
他手指在輪椅扶手上有節奏地敲擊著。
管家看見了知道他這是他心煩的表現,低聲說:“還有最後幾個,傅少再堅持堅持?”
傅行深微微頷首。
“叫二十八號,蘇晚進來。”管家又叫了一個人進來。
蘇晚?
傅行深心口一動。
這個名字怎麼有些……似曾相識?
門被開啟,輕巧的腳步聲響起。
熟悉又不熟悉的味道瀰漫開來。
他的靈魂開始拉扯。
奇怪的感覺。
沒興趣聽她和管家的寒暄,今天也實在見夠了人。
“就她吧。”
他聽見自己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