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片混沌。
蘇晚和沈君寒一起摔倒在一片湖水中。
她下半身還是魚尾,此時入了水便覺得渾身都輕鬆愜意了起來,魚尾一擺便漂浮在水面上。
沈君寒渾身溼透,連眼睫毛上都是水珠。
他見蘇晚無事,似乎對於剛剛的事情也有些羞惱,於是直接從水中躍起,停在一處岸邊。
沈君寒的身材無疑是極好的,因為衣衫盡溼,所以起身躍上岸時衣服緊緊貼在身上。
他有些略微不自在的掐了一個訣,身上瞬間變得乾燥無比。
蘇晚倒是如魚得水,在水中游了一圈,這才趴在岸邊看著沈君寒。
沈君寒垂眸落在她的臉上,視線在她的唇上看了一瞬,隨即又偏過了頭,面色淡然道:“剛剛的事……抱歉。”
蘇晚覺得沈君寒這樣子有些奇奇怪怪,於是笑了出來,說:“師父一定是被聲音影響了,又不是本意如此,我覺得也沒什麼。”
沈君寒眼神略帶思考,有些遲疑的說:“……是吧。”
“師父,那個男人究竟是誰?為什麼要來攻擊凌霄劍宗?”
蘇晚沒看到沈君寒眼中的遲疑,卻立即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若是沒有猜錯,他應該是我和夜淵名義上的父親?”沈君寒沉默一瞬,沒有看蘇晚的神色,而是微微垂眸,帶著一些緊張第一次說出自己的猜測,以及和夜淵的聯絡,“你這麼聰明,應該已經猜到了,我和夜淵關係匪淺。”
“他是我強行從身上剝離的妖獸血脈。”
“至於剛剛那個男人,如此針對我和夜淵,目的……大概便是我們二人軀殼罷了。”
“他竟然打著這樣的主意?”蘇晚確實有些驚訝。
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打著這樣的主意,關鍵還在於,沈君寒竟然會跟她說這些話。
她以為不管是沈君寒還是夜淵都會帶著秘密繼續隱瞞下去。
沈君寒沒想到這裡說了那麼多話,蘇晚竟然一點怪異的神色都沒有,似乎他剛剛不過說了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難道是沒有聽清?
沈君寒目光微愣,隨後順著蘇晚的問話說了下去。
“你不覺得……我的身份有些……奇怪?”
蘇晚在水裡無意識地擺了擺尾巴,掀起陣陣水花。
她是真的覺得沈君寒還有夜淵的顧忌不算什麼,但在這個修真世界,恐怕血脈之說和妖獸可能就是人修之間預設的通病,倒是讓她覺得有幾分魔怔。
“其實我確實猜到了一點,不過師父,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覺得奇怪呢?”
蘇晚頓了頓,繼續說:“我和你不是一樣嗎?只不過……我沒有想到夜淵竟然是被師父剝離的妖獸血脈形成的。”
她確實沒有猜到這一點,只是覺得夜淵可能會是他的分身之類。
沈君寒對自己可真是會下狠手。
親手剝離血脈,說得輕鬆,但肯定是極疼的。
她的聲音帶著些柔軟,似是想要打消沈君寒所有負面的想法:“我只知道師父待我好,其他人的目光我一點都不在意。”
“但是師父,你是覺得……妖獸血脈,很難以啟齒嗎?不然為什麼要那樣做?”
沈君寒被蘇晚如此直白的提問問得有些拘謹。
在蘇晚身上,他在意的東西好像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他發現,自己竟還沒有他的小弟子來得通透。
好像一直以來,固步自封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沈君寒想通了不少,看著蘇晚的眼神微微發著亮:“……以後不會了。”
“什麼?”
“以後……我不會那般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