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安“嘖”了一聲,把手中的長刀往旁邊的隨從懷中一扔,砸得人差點摔倒在地。
“行了,放回我屋裡去。”
做完這事兒,他臉上的神情還是那般黑沉,雙手抱臂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見林鳳芝翹首以盼的模樣,忍不住說:“我不管他現在是什麼身份,若是他對不起妹妹,我定然叫他好看!”
他對樓清澤的印象並不好。
新帝年幼,他代為攝政,因為手段狠辣,黨同伐異,以至於在朝中人人談之色變。
現如今,這人在朝中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什麼攝政王,祖上只有皇室血親在代為攝政的時候才會被人稱呼一句“攝政王”。
他樓清澤並未皇族,卻被人叫了這樣一個稱呼……
說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臣之心蘇鈺安並不相信。
他越想臉色便越沉。
直到聽見車輪的滾動聲由遠及近,停在跟前時,才反應過來妹妹已經回來了。
蘇鈺安眼神有些殷切的看著車門。
首先卻看見樓清澤下了車。
隨後,一隻素白的手伸了出來,他親眼看見樓清澤動作隨意又親密的拉住了他妹妹的手,小心翼翼的把人從車廂中扶了下來。
“晚晚,可站穩了?”
風中,傳來他妹夫同樣關切的語調。
蘇鈺安著實沒想到會看見這樣的場景。
這和晚晚出嫁當天遇見的樓清澤完全不一樣。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看了又看,一旁的林鳳芝倒是反應很快。
她掐了一把蘇鈺安,低聲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去迎一迎你妹夫!”
蘇鈺安抿了抿唇,臉上的神情還是有些不耐煩和懷疑,但是比一開始要緩和許多。
他悶聲走到樓清澤與蘇晚面前,硬邦邦的說了一句:“樓大人。”
但在面對蘇晚時,神情卻立馬溫和起來:“晚晚,這幾日過得好嗎?”
蘇晚怎麼可能說過得不好,她這夫君還是看在她有用的份兒上才陪著過來演戲,聞言立馬輕輕上前一步,挽住了樓清澤的手臂,低頭小聲說:“夫君對我很好的。”
樓清澤在蘇晚靠近的時候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
但這緊繃也只維持了一秒,隨後便又放鬆下來。
他目光落在蘇鈺安身上,沉穩道:“那日多有得罪,還望鈺安海涵。”
“那日”自然指的是大婚當日。
蘇鈺安見樓清澤這樣朝中重臣都放下了身段,有些不甚自在的抓了抓頭髮:“樓大人不必如此客氣,今後……今後都是一家人。”
他突然覺得他這個“妹夫”好像也還不錯?
哪裡有半分仗勢欺人、盛氣凌人的模樣?
這和傳聞一點也不符啊!
樓清澤在聽見“一家人”三個字時,眼眸微閃。
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在盯著蘇晚看了又看,眼中似是含淚的林鳳芝身上,沉聲道:“岳母,今日回門,我帶晚晚回家看看。”
“隨雲,”樓清澤偏頭看向站在一旁有些呆愣的柳隨雲,見他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隨後說,“還不快把東西拿過來?”
柳隨雲“哦”了一聲,遊魂一般轉身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車廂,從裡面提了不少禮盒出來走回幾人跟前。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樓清澤道。
林鳳芝身後的丫鬟立馬上前接了過來。
林鳳芝面上的笑容更加真誠了些,不管樓清澤究竟對這門婚事怎麼看,好歹面子功夫是做到位了:“瞧你們,回自個兒家還帶什麼禮。”
見林鳳芝半點沒有懷疑兩人之間的關係,蘇晚暗中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