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保護，被人珍視，被人喜歡，”希瑞爾聲音沉了下去，眼神中露出回憶的神色，“那是一種，我少年時渴望的感情。”
“我以前很羨慕別人擁有這種看似平常但我卻不能擁有的東西，但現在……我卻也不羨慕了。”
“失憶的那段時間，我已經擁有了比別人還要珍貴的經歷和感情。”
“蘇晚，你說……若是一個人品嚐到了美好的事物，再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是會擯棄還是想要重新擁有？”
“我不是一個高尚的人，從小到大得到的教訓便是：想要的就一定要攥緊。”
“不然……”他眼神幽深，看著蘇晚時，竟讓蘇晚感到了一絲不同於別人的壓力，“等徹底失去之後，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蘇晚聽到這裡，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按照希瑞爾的說法，他恢復記憶後，記憶融合時因為變化太快，不知道應該與她怎麼相處，於是佔據主導性格的是後來的希瑞爾。
但因為想要與她親近，不想與她太過生分，於是便想出了這樣一個主意？
蘇晚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憐憫了：“你是覺得我發現不了嗎？”
“不，我覺得姐姐一定會發現的，”希瑞爾笑了笑，他語氣堅定，顯然被發現的後果他都想得及其明白，“……但是發現了也好。”
“這樣……你就不能用‘我太小了’來應付我了。”希瑞爾說到“我太小了”時，神色有些微微的不同，讓蘇晚覺得他口中的這個“不小”，指向了別的什麼東西。
“所以現在，姐姐要跟我說什麼？”希瑞爾說了這麼多近似於情話的語言，臉上竟然一點害羞的情緒都沒有，顯然確實如他自己所說，融合得有點徹底。
不過蘇晚也有些納悶，他在成年的這個過程中，究竟經歷了什麼，導致臉皮比之前厚多了。
讓蘇晚這個影后來說這些話，她都覺得自己不可能說得這般理直氣壯。
“你想聽我說什麼？”蘇晚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什麼都可以。”
倒是自覺，沒什麼要求。
蘇晚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難纏”。
他似乎並不在乎男人的自尊，或者身為帝國的王儲，應該有的矜持。
現在這感覺，就像是一個被人騙了的少女，一定要找那個渣男要個說法似的。
不，她怎麼能這麼想。
明明是她這個少女，被他這個渣男騙了，為什麼現在被要說法的人倒成了自己了？
蘇晚一愣，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她挑唇一笑，緩緩說：“那是不是我也可以什麼都不說？”
這話說得，讓希瑞爾聽得都愣了愣，他顯然不知道蘇晚竟然會有這樣的反應。
今天這出事，他本來也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麼承諾，但他也僅僅是想……讓她真正意義上正視他。
如果說她以前拒絕他的理由是太小了，那現在他已經表現出了自己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稚嫩，這樣的話，會得到她的回應嗎？
他僅僅只是想要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