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右手迅速出擊,接下了宋長亭的攻擊。
一道劍氣從他劍鋒上盪開,祁明月長臂攔著蘇晚,不斷擊退攻擊上來的長劍。
一時間,以他為中心,金屬與金屬碰撞的“鏗鏘”聲不絕於耳。
只是他畢竟只是一個人,又處在似魔非魔的狀態之中,顯得尤其吃力,短短几息的時間,手上背上已經連中幾劍。
蘇晚沒想到祁明月竟然在這個關頭護著她。
以至於直到他受傷,她聞到了從他身上傳來的血腥氣,這才驚醒過來。
“彩蝶!還不快出來!”她冷聲道。
一道彩色布帛凌空飛來,彩蝶身影像一道微風落到蘇晚面前,出現的一瞬間便擋住了大部分攻擊,宋長亭首當其衝,直接被她一甩布帛打得翻滾在地,頓時便人事不省了。
彩蝶一擊之下週圍的劍宗弟子全都遲疑起來,不敢貿然上前。
但現在的地盤離劍宗實在太近,蘇晚當機立斷:“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
說罷,撕掉浪蕩真人留下的隨機傳送符,一道刺目的亮光閃過,三人頓時消失不見。
劍宗弟子暗恨不已,但卻無可奈何。
**
蘇晚帶著人出現在一處山林之中。
這地方應該是浪蕩真人以前的府邸,周圍靈氣環繞,隱藏在山林之中的宅院像是泛著仙氣兒的神仙洞府,上書“貪歡閣”三個大字。
不愧是三長老準備的東西,十分符合他的調性。
蘇晚扶著沉默不語的祁明月走了進去,還直接帶著人走進了最大的一間寢房,彩蝶見兩人進去了,自動關上房門,遠遠的守在了外面。
祁明月身上的傷並不太嚴重,他實力還在,只是比起身體上的傷,她更加在意他眼眸中還未散去的淺淺紅光。
“你還好嗎?”蘇晚偏頭檢視著他的狀態。
祁明月手中還緊緊的握著他的劍。
纖長密實的睫毛顫了顫,祁明月有些愣然的目光落在了蘇晚臉上。
他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她,聲音輕得不可思議:“……我真的不配拿劍?”
剛剛發生的事情蘇晚自然知道。
她原本覺得祁明月心性堅韌,遇見挫折也能快速成長,但她卻沒有想到……祁明月本就是一個有些天真的少年仙君。
他太年輕,雖然天賦頗高,但也確實遭人妒忌,在原書中,合歡宗那一關原本是他的劫難,卻因為她變成了並不算劫難的劫難,沒有折下他的傲骨。
以至於劍宗暴露本性之後,對他的影響越發大了。
修長的手緊緊捏著劍柄,玉白的手背上甚至沾染了幾滴鮮紅的血。
那個總是羞惱的少年仙君好像在一夕之間便得以長大,眼眸中再無天真。
蘇晚心中不忍,把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背:“你看,你現在不是正拿著劍嗎?”
睫毛輕輕顫了顫,他低頭看了過去。
“蘇晚,我真的不應該存在嗎?”
他又說。
“為什麼你會這樣說?”蘇晚看著他眼底的暗紅,聲音輕緩,“你是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不。”
雖然他說了“不”,但從他身上,蘇晚卻感受到了一股無法令人忽視的自厭情緒。
顯然,他潛意識可能並不這樣以為。
“我剛剛都聽見了,”蘇晚試探性的說到,頓時便感到掌心的下的手捏得更緊了些,“……他們說你不該出生,但我看來,你並不能選擇你的父親和母親,那些事情也並非是你做下的,你又有什麼錯?”
“這些年來,你為劍宗也付出了許多,難道僅僅憑藉一個人的出身,就直接論斷一個人的所有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