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女王身邊躺了下來。
女王身上還是那樣冰冷,令伽米爾有些小小的不適。
“睡吧,明日我給你踐行。”女王說。
伽米爾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
女王往他懷中鑽了鑽,不自覺地的湊近了他的脖子,隨後,微微發癢和潮溼冰冷的感覺從脖子上傳來。
血族天生對血液的渴望,讓女王即便在睡夢中也咬住了他的脖子。
但和上次一樣,她並沒有死命咬下去,而是微微磨蹭著。
像是在磨牙。
伽米爾覺得自己有些不正常,明明身體上奇怪的感覺越來越重,內心也依舊反感被烙印控制的自己,但此時此刻,他卻主動揚了揚脖子,讓女王咬得更加舒適一些。
他決定遠離女王的打算是對的。
如若再呆在女王身邊,他怕自己變得越來越不對勁。
無可救藥的貼近女王,並不是一件好事。
他閉上雙眼,低頭把女王小心又堅定的摟進自己的胸膛。
*
光明教會最高大神聖的主神殿,被建立在潘帕斯城中心,靠近皇宮的地方。
這裡,是蘭加谷地最繁華的城市。
半個大陸的政治經濟中心。
派去刺殺血族女王的刺客自從踏入深紅之土後便沒有絲毫音信,不但如此,那些刺客留在聖殿密室的靈魂烙印也飛快破碎殆盡,顯然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教皇坐在黃金打造的王座,頭頂皇冠,臉上帶著一些慣有的慈祥和仁愛。
在他腳下,匍匐著一個纖細柔弱的少年。
少年脖子上戴著一隻黑色的項圈,正趴在地上,怯弱又帶著些令人愛憐的脆弱,輕輕揉捏著教皇的小腿。
跪在地上的聖騎士有著一頭微微髮捲的銀髮。
他身上穿著銀質一般的盔甲,鳶尾花的圖案在左肩上若隱若現。
他單膝跪地,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柔弱的少年,沉聲道:“聖父傳喚我至此,有何吩咐?”
教皇揮了揮手,腳下的少年規規矩矩地退了出去。
他看著跪在面前的男人,聖殿騎士長——以賽亞,露出一個慈愛的微笑。
“以賽亞,你對於血族怎麼看?”
“我的家人全都死於血族之手,我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以賽亞低垂著頭,聲音透出一絲恨意。
聖殿騎士長嫉惡如仇,如若不是恪守騎士守則,他可能連教皇都不放在眼中。
因為教皇,實在不是一個普世意義上的好人。
“我私下派遣的刺殺血族女王的隊伍,已於今日全都失敗,”教皇看著他腳下最鋒利的一把刀,“這次事件明明十分保密,他們卻在剛剛進入深紅之地時便全部死亡,說是沒有內鬼,我不相信。”
以賽亞抬起頭,一雙銳利的眸子落在教皇臉上:“聖父有何吩咐直說便是。”
“此事應該與伽米爾有關,”教皇微微眯了眯眼,“他雖看似忠誠,但血脈與血族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絡,最近幾年在教會中隱隱有些隱秘的行動……我早就視他為心腹大患。”
“最近他去了星峰山脈調查血族謀殺侯爵一事,不日便歸,”教皇聲音透著些怨毒,“途中會經過索爾森沼澤,你若是有本事,便在那裡殺了他。”
“聖父,可他是……唯一的聖子。”以賽亞抬眼看著他,目光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