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幾轉,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中閃過,一顆心猛地加快了速度。大跳特跳。
伊克桑和慶海確實同族,但彼此幾無關聯。伊克桑微寒之時。雙方固然沒有任何交集;伊克桑發跡之後,慶海為人老實本分,一向少和本部之外的朝臣交往,因此,伊爵爺雖然當紅,雙方還是沒有什麼往來。
慶海似乎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則伊克桑何以如此激動?
這是因為:慶海本人雖無足輕重,但他生了一個了不得的女兒——麗貴太妃。
這也罷了,關鍵是,江湖傳言:母后皇太后一門心思,要把榮安公主——麗貴太妃所出之女,嫁給關爵帥。
江湖另有傳言:聖母皇太后則一門心思,要把敦柔公主——恭親王之次女,嫁給關爵帥。
不曉得,爵帥會“尚”哪一位公主?
最近,江湖又有傳言:爵帥很有可能,兩位公主一起娶了。
哇!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自己娶了慶海的內侄孫女,豈非……就和爵帥拐彎抹角地攀上了親?!…
軒軍諸將之中,和爵帥如此“親近”,自己可就是第一人了!
因為那兩個案子“站錯隊”而生出的些許不安,瞬間煙消雲散。
伊克桑激動得臉都紅了:“是,是!標下和慶海,確是一族。”
關卓凡點了點頭,說道:“這頭親事成與不成,還是得像我方才說的,彼此看看‘合適不合適’?可不能因為媒人是我,就委曲求全了!”
“這個……爵帥的眼光,必是極好的!標下……全憑爵帥做主!”
第三次“全憑爵帥做主”了。
關卓凡笑著微微地搖了搖頭,隨即臉色變得鄭重:“不過,子山,有個地方,你要多留意。”
“是,請爵帥吩咐!”
“如果相了親,彼此不中意,自然沒什麼好說;如果彼此中意了,你軍務繁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辦喜事的。我的意思,‘放大定’之前,此事先不必張揚,兩家父母至親知曉就好了——這是因為,嗯,慶海的身份比較特別的緣故,你——明不明白?”
伊克桑愣了一愣,忽然恍然大悟,說道:“是!標下明白!”
“還有,我白囑咐一句:這個事兒,麗貴太妃是全然不知情的——明白?”
“是,明白!”
*
*
伊克桑離開之後,偌大的會議室,就剩下關卓凡一個人了。他靠在椅背上,吐了口氣,微微閉上了眼睛。
他要好好兒的捋一捋自己的思緒。
就要回鑾了——已經定了大後天,卯正二刻上路。
這一次天津之行,前後近一個月,通盤算下來,何所得呢?
既然是“太后閱兵”,自然,此行之重心,全在聖母皇太后一人身上。
一個月下來,關卓凡認為,他和慈禧的關係,以及慈禧本人,都發生了重大的變化。
慈禧對他的信任,有了質的提升,已類似甚至超過了普通人家妻子對丈夫的信任,隱隱然有血脈相連的味道了。
生理上的滿足,感情上的接近,慈禧因關卓凡主動開啟軒軍門戶而帶來的心理防備的解除,以及隨之而來的和關卓凡共同擁有一支強大軍隊的錯覺,共同導致了,慈禧對關卓凡的信任,在短短一個月內,由量變而質變。
另外,近現代生活方式也為這種轉變提供了奇妙的催化劑。
近現代生活方式帶來的愉悅和便利,在天津之行前,即便“以天下養”的太后,亦是無從想象和感受的。這種在眼下的中國絕無僅有的生活方式,既由“他”提供,又和“他”一起享用,這種攜手並肩凌於天下人之上的優越感,進一步催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