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顧延舟似乎頗有肅色,在見到林梨的剎那,才將放鬆下來。
“一大早的。”林梨挑眉看他,“你這麼火急火燎。”
顧延舟只怕是她又走了,或者又發了高熱。他仔細打量著,才道:“我只是想問問,這早飯你是要下樓吃呢,還是給你端進房來。”
或許是剛理透了和顧延舟的關聯,林梨意下甚好,“我竟不知,你什麼時候成了成了店小二。”說罷又將不理,想了想還是道:“早飯可先不用,你替我溫些酒來。”
這就轉了身,也沒得請顧延舟進來一坐的意思。
顧延舟瞧著她的背影發愣,想他雖嗜酒,卻也知一大早的空腹飲酒極是傷身。林梨本是大家閨秀,出來不過半月有餘,怎也染上了酒癮。
顧延舟明著不說,只是暗暗了思襯。昨日沒成功,現下還是得把大夫請來,給她好好瞧一瞧再說。
嘴上是萬不能說不出的,顧延舟假意應下。轉身下樓,卻是奔著那醫館而去。
他行色匆匆,時不時的回頭,顯然是怕像了昨日。
加快的腳步中,顧延舟不禁回想他初見林梨的那等險些,又凝了一身的冷意。
林梨這病著實奇怪,時好時壞,大起大落。顧延舟下了心,正好現在與她一路,也有遍訪名醫的機會。
他卻是忘了,林家在京城是何等富貴,照樣是除不了得林梨病根。
顧延舟滿腦子想著林梨的病因,腳下直成了箭步如飛。只是漸漸,就被擁擠的力不從心了。
杭州城繁華是不假,他來了幾日,只是沒見得像今日這樣。
滿街的人就跟約好似的,直朝著一個方向擠。此時正值早市,人潮相匯,成了條寬闊。
只是了奇怪,街道喧譁,本該是平日裡最不惹人注意的邊邊角角,現在卻異常熱鬧了起來。
顧延舟被圍在人群中,也耐不住的抬頭去看。只探得前頭一條深拐衚衕,正烏泱泱的擠滿了人。
便是從了那頭延伸出的人流,顧延舟一時也過不去,乾脆向了身邊打聽道:“兄臺,可知前面發生了何事?”
被問的那人睨了顧延舟一眼,顫顫道:“可不是出了大事了。”
顧延舟還想再問,冷不丁的被推搡了一下。只看五六個捕快打街邊走來,一身勁裝,一把長刀挎在身側。威風之下各個都是面若寒冰。
幾抹身影都隱進了衚衕裡,不消想,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顧延舟本也不是愛看熱鬧的人,何況,他掛記著林梨體弱,只想早些脫身。
自顧自的往前去,一邊道著抱歉,一邊又在奮力擁擠。
約莫一刻鐘的功夫,那幾個捕快又自衚衕裡走了出來。不同的是幾人的神色比之之前更為凝重,邊喝退著眾人,叫之望而生畏。
其中二人正一前一後的抬了具縛輦,輦上覆了一大片的白布,慘白的刺到了每個人。
如此陣勢,真真是出了大事,可不就是那人命官司。
緊緊跟隨著的還有個中年男人,一身布衣,揹著個木箱,顯然是個仵作。卻是被人攙扶著,腳下虛晃,一臉冷汗,感覺隨時就要摔個跟頭。
叫顧延舟瞧了去,竟是覺得稀奇了。想那捕快仵作之流,成日裡的就跟死屍人命打交道,早該比常人更能耐懼才是,怎得進了一趟衚衕,卻是駭成了這副模樣。
這般想著,顧延舟對那具被蓋的嚴實的屍體,已是好奇起來。
漸漸,等的那幾個捕快走遠,人群也沒得那麼擁擠的時候,也由不得顧延舟再想太多了。
這幾日天氣似乎格外反常,顧延舟瞧著腳下又蓋了一塊陰影,不由快了腳步。
處在大街,人流已散,周圍本該再是再寬闊不過。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