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話來。
顧延舟頗是豁出去的氣勢,還耐著味的打趣道:“只是我實在不懂得怎麼逃脫陰間鬼差,你若肯 ,就幫我一把。”
林梨半支著身子,實在提不起力氣來。她費了勁,只將頭偏過一邊,“我不要你的骨。”
顧延舟一張口,舌頭卻彷彿被那夜鴉叼走了,組不出句子來。
八卦鏡妖灼,刺眼的白光幾要將林梨焚成碎片。她渾身顫慄,容色大變,十指尖開始發白。透亮的幾乎要消失一般。
顧延舟也已白了臉色,心臟險些要從胸膛跳開。他極力拿自己的身體去阻擋那白光,只是如何,都有心無力。
易天師將一切都盡收眼底,目光森冷的瞧著陣中的一切。他經年降妖,早已經見慣生死。只是到了現在還甘願被妖法所迷的,顧延舟才是第一個。
人鬼殊途,這麼淺顯的道理,他竟不懂。
易天師又唸了一串伏妖咒,待這妖物伏誅,萬物自會恢復正常。
冷風簌簌而來,連風捲起地上枯葉連綿。層層殘破葉片翻滾糾纏著,被洶湧的氣流吹帶在半空,隨著一聲怒吼,消碎成末。
易天師猛然變了臉色,驚著之下甚至停下的念動的符咒。法術斷絕,青藤盡退,枯枝消斷。密密蒼樹的利爪都恢復了原狀。眨眼之間,一切如舊。
林梨立刻就昏了過去,一身蒼白盡退,泛了絲絲血白。
顧延舟三魂都飛離了身,竟傻的去探林梨的鼻息。直到觸到她氣息全無,才道是關心則亂,竟忘了林梨早就無聲無息,只是具皮骨。
他亦注意到了陣中的變化,顧延舟同時打起十二萬分警惕,他絕不信易天師會這麼輕易放了他們。只能是緊緊抱起林梨,看準了他不注意的間隙逃離。
易天師自然注意到了陣中動靜,只是他此刻無暇去理,更騰不出手來,滿眼的注意都放在了密密林叢的一簇。
他自是懊悔沒有早些做下了斷,又或許,這是天意如此,還不到收她的時候。
忽見那寒森密林處一抖動,易天師利手持了桃木劍,並迅速從袖中取了幾道符來。手指沾上硃砂紅,指尖順著符紙極快的畫下除魔符咒。那符且是複雜,易天師分毫不亂,手指不停的划動,直到結束他的手指都沒有離開過符紙,旨在一氣呵成。
那動靜由小及大,一聲聲野獸的嘶吼響動,震的那幾棵蒼天大樹都在抖動。
易天師握緊了劍,心頭已眉目,大喝了聲“孽畜”,八卦鏡是灼灼利器,一舉投入了密林。
順著那刺目嚴光,一聲轟隆炸響,從林中踏出個龐然大物來。
黑色毛髮覆身,四肢矯健勁瘦,毛尾垂地,一張血盆大口嘶嚎著,外表看去完全是頭兇狼模樣。但比起尋常的成狼來,又異常高大的多,身形也更為壯碩。它只動了動四肢,好似立刻就會撲上來,尖銳的大口隨時都能咬斷一個人的脖子。
這黑狼正是被易天師捉妖的動靜引來,堅硬的兩鄂大張著,透明涎液順著利齒滴落在地,不時發出嘶吼。但似是有所顧忌,雖然妄圖靠近,始終不敢真正近身。想來是成了精的靈物,忌憚易天師的法力,不敢造次。
易天師緊盯著這頭黑狼,鎮定住撲面而來的危機感。數年來,他見過的大小妖物多不勝數,只是像這般個頭的黑狼,還是第一次。
定是已經修煉成精的精怪,若是再讓這畜生飲得凡人血肉,等他徹底衝破成型,還不知要變成什麼為害人間的妖物。
易天師道了聲天命,雖然眼角餘光已經瞧得顧延舟帶著林梨倉促而逃,但眼下實有更重要的事要對付。
“孽畜!修行不易,你偏要走邪門歪道!”易天師一言當頭,端的是警醒之意。這也徹底惹惱了黑狼,瘋狂的嘶吼起來,血盆大口在黑夜中異常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