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在自己的位置。吆喝聲中,雲帆能判斷出帶著章州口音的小販之存在,叫賣聲裡藏著討價聲,早起人已不早,此地為附近河鮮的集散地,應是不假。
“好像也沒什麼好看的。”胡銓跟在田鵬飛身後,他的後面是雲帆。小鎮不大不小,街道之上三人並排且牽馬而行,沒有這種寬裕的空間,他們只能排成一條線段,蹭蹭穿過鎮中心,很快的到了那邊的街尾。
“普通人的生活,生意人的活計,就是這樣的啦。”雲帆答道。魚腥味刺鼻,可在習慣了這種味道的人看來,這才是叫他們感到親切的味道,換成另一種譬如銅山的銅臭味,反而叫他們不習慣,甚至厭惡。雲帆走在泮塘鎮,微微的呼吸著這裡的空氣,因了人氣聚集在一起的買賣,此為人間的常態,世俗的味道,他吃過早飯沒多久,肚子居然叫了起來,卻不關飢餓。
三人進來,再出去,走馬觀花般過了一遍,中間有精明的商家向雲帆等人兜售他的商品,而多對準了雲帆,因在他們看來,作道士打扮的田、胡兩人,不大像有錢的主顧。雲帆無意帶著鮮活的魚蝦上路,只能一一搖頭,拒絕送上門的“好意”。
三人回過頭來,看到裡面的人來人往,一片忙碌,明白到他們只是過路之人,自應在外面觀看,不可能一下子就融入得進去。胡銓未得到些好看的事物來,因他的尚不能對一切的繁華有免疫力,眼睛一時不能擦亮,看不得過多的吆喝和叫賣。田鵬飛初步學習到如老頭子般手拍著胡銓的肩膀,無意之中習到了一點山下煙火味的皮毛,有樂此不疲的意思。雲帆曾在社會最底層混過一陣子,也一直都在山下生活,儘管現在不用為稻粱謀,卻是三人中實實在在的吃著煙火氣長大之人,離醬油缸雖遠,卻不影響他能輕易的輕鬆的遊走在市井的表面,不會感到不適,也不用刻意去學習,因為他是主角。
“兩位師兄,我們粗略的走過一遍,多少沾了點菸火氣,怎麼樣,這才是真實的普通人的日子。雖然,剛才看到的只是十一,它不藏不露,就在那裡,由得我們去看,去摸,去經歷,這大抵就是師伯所說的那種人的世界裡的基本組成罷。”這是雲帆此時的認識,從對這個小鎮的第一觀感出發得來的自我的主觀所得。
“嗯,普通處,熱鬧處,有其味道。這些都需要慢慢的去看,慢慢的品嚐。我看呀,還是師弟你在旁邊,必要時給出一點意見來,或許我和胡師弟的這一趟下山來,歷經些事物,這樣的歷練過程,會簡單一些。也容易一些。”田鵬飛望著雲帆,笑道。
“師兄,我也是一張白紙,懂得的不多,有時候的故作感慨,不過是無病呻吟,這一點你們不能當真。一路上,要兩位師兄照看著小師弟,才是真正的必要之處。”雲帆打個哈哈,他受不得名不副實的誇讚,因他的自知之明,知道嘴上說一說可以,要去做,難免眼高手低,離預期相距甚遠。
“這個,做師兄的照顧好師弟,是自然之事。不過,雲帆師弟你起碼比我們多了幾年的經驗,對這個世界比我們熟悉得多,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吧?”
雲帆苦笑著道:“師兄,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壓力很大,似乎肩上有了責任,做事不得不嚴肅一些,這樣不好。”
“呵呵,那麼,師弟,放鬆些。走吧,時辰不早,該上路了。”三人皆望著街面,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像是要沸騰的開水,但他們的目的地在前方,現在不需停留。
泮塘留不下雲帆三人,他們只是過客。靜靜地來,再悄悄離開,不帶走半斤魚蝦。秋天裡趕路人愜意許多,天氣好,且有風。春風得意有春風的快感,秋風掃落葉同樣有其美妙之處。從章州出發,先至天堂,再河口,渡河後到了白縣地界,過泮塘而出了鎮北,往下一站而去,三人行有留意路邊,有留意前方,也有留意半空的。這一個早晨,這一個上午,如靜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