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臣已命人,將他押入大牢,口中塞有麻核,必不擔心他胡說八道。”
我點了點頭,想了想,既然他連牆角都聽過了,問一問也沒什麼,便問道:“德遠,岳飛呢?朕想見他。”
張浚緩緩的直起身,正視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岳飛就侯在外面,陛下想見,隨時可見。只是……”
我沒答話,卻聽他繼續說道:“只是陛下到了今天,還不醒悟麼?若不是陛下和岳飛……,秦檜又怎會做出此等忤逆之事?”
剛剛吞下的一口藥,被咳了出來,張浚上前一步,將我扶起,取過帕子,將我唇邊溢位的藥汁揩掉,皺眉道:“陛下,臣勸一句,若想以後,再無此禍,同岳飛,徹底斷了吧!”
我沉默不語,斷了?呵呵,除非我死。
就算我能勉強做到,可一顆心,早就給了他,怎麼斷?
張浚退後一步,嘆了口氣,緩緩搖頭:“陛下,此事的始末,臣剛剛也聽說了一些。陛下仔細想想,秦檜當日將陛下囚禁,破綻百出,可為何宮中無人察覺?”
我苦笑一聲,低聲道:“德遠可是想說,皆是因朕,平日行事不端,不按規矩,以致如此?”
張浚道:“臣不敢指責陛下,只是陛下,今日除掉了秦檜,它日難保有王檜,李檜,陳檜。若是人人得知,陛下同男人……它日陛下如何立威?又如何懾服群臣?更有別有用心之人,投陛下所好,當真是防不勝防……”
張浚的話尚未說完,我只覺得一陣疲倦湧來,微微閉了眼。
卻聽得張浚道:“陛下,臣都是一番肺腑之言,為陛下著想。言盡於此,陛下何等聰慧之人,自然知道其中利害……,陛下既想見岳飛,臣這就讓他進來,只是,萬望陛下三思!”
腳步聲響起,張浚朝殿外走去,快走到屏風的時候,我猛然叫住他。
他沒有回身,卻只看見他的影子,被拖得長長的。
只覺得一陣陣的眩暈,吸了口氣,緩緩的道:“張相公,秦檜一案,就由你主審!”
張浚轉過身,對我行了大禮,然後道:“謝陛下!”
張浚離去不久,便看見一個影子衝入內殿,撲到我面前,將我緊緊的擁在懷中。
我說不出話來,隔了好久好久,才聽見他哽咽的喚了我一聲:“阿桓……”
他從未叫過我的名字,僅僅一次,是在他盛怒之下,連名帶姓的。
這一聲阿桓,喊得我愁腸百結,鼻頭髮酸。
他的手,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髮,隨即,捧起我的臉,呆呆的看著我。
眼中的神色,迷戀,自責,憐愛,混合在一起,讓我沉迷。
隨即,他緩緩的低下頭,吻住我的唇。
酸楚從心中泛出,我依然愛他,只是,心已經荒蕪了。
將他推開,他卻箍的很緊,我掙扎的急了,嗆出一口血。
他放開我的唇,卻仍舊將我緊緊的箍住,貼在他胸膛的我,聽得見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他沒有說話,我也沒說話,靜靜的呆在他懷中。
直到殿中,燈花炸開,才聽見他堅決的說道:“阿桓,跟我走!”
我苦笑:“走?去哪裡?”
他毫不猶豫:“到我軍中,等我打贏了金兵,再同你一道回來!”
呵,還是要回來的啊~!
我緩緩的搖了搖頭,慘笑:“國不可一日無君,朕去你軍中,做什麼?”
他急道:“那就御駕親征,有我在,絕不會讓別人,動你一根毫毛!”
伸出手,推開他,靠著些許有些冰冷的床頭,淡淡的道:“朕是皇帝,豈可胡亂行事?若是朕再走了,京中又出變故,該如何?”
他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