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今天的話慢慢告訴裁雪,臨了,我笑道,“太后不敢再為常珍珠和皇上鬧翻臉,只好讓宮裡眾妃滿園花開,又將我抬了出來,巴望著我能分了常珍珠的寵,不會讓常珍珠妨礙到慧妃的後位,可是她就沒有想到,唐朝時,高宗皇帝的王皇后和蕭淑妃爭寵,亦是用的此招,雖然成功的打擊了蕭淑妃,卻叫那個武媚娘藉機上了位,她利用完武媚娘之後,卻再也拿捏不住武媚娘了,最後落了個引狼入室,自食惡果的下場。”
說到這兒,我深吸一口氣,譏諷的笑道,“太后只以為我一個罪妃之身,即使重見天日,亦絕對興不了風做不了浪了,所以她用我的昊兒來要挾我,只以為她掌握了我的生死,卻沒有想到,這一切全都在我的運算之中,哈哈哈,太后啊太后,你終究還是老了!”
裁雪的臉兒卻是白了,她愣了愣才道,“也就是說,小主很快就又要捲入爭寵算計的紛爭裡去了,”她似有些躊躇留戀的樣子,低下頭道,“其實奴婢覺得,咱們這一年的與世無爭,過得也很好。”
我頓時默然,許久,我才點點頭,嘆道,“何嘗不是呢,”然而我又轉頭定定的看向她,“只是,我們這與世無爭,其實也只在表面,一但慧妃登上後位,再被她有幸生下皇子,我和昊兒就危險了,不行,我一定要翻身,只有站在眾人之上,我才能放心的和我的兒子相認。”
話是這樣說,然而下面的路怎麼走,我還是在心裡細細的籌謀運算了一番,又寫了張紙條命裁雪趁夜想辦法送給劉喜轉交英宏,第二日晚上,一個小太監來淺梨殿送了張紙條,上面一個字沒有,只有極簡單的幾筆勾畫了一隻蟬,我看了一眼就趕緊在燭火上燒了,臉上就已經溢位了笑來。
裁雪也悄悄的笑,道,“蟬又俗稱知了,皇上在給您回信兒說他知道了呢。”
我取出針線籃裡繡了一半的活兒,一邊看著花樣子一邊道,“萬事皆備,下面咱們只等著看太后怎麼演這場戲罷。”
裁雪點頭,用小釺子將燭火挑得更加的亮,窗外的風更大了,然而我和裁雪卻都知道,春天,已經到了。
才過了正月,榮壽宮裡就傳出太后病了的訊息,太醫院裡御醫好一通忙活之後,太后的鳳體依舊不見好轉,慧妃大急之下,向英宏請求要在榮壽宮中請道士設壇祈福,英宏應允,道士們進宮擺壇那天,宮裡眾妃盡皆前往素服跪求天恩降瑞,以保太后早日康復,就連我這個罪妃,亦又一次出了淺梨殿,前往共同跪求。
說來也怪,道士們進宮設壇後,不過三五日,太后的鳳體竟然就大為好轉了,太后高興之下,命慧妃向皇帝進言,在道士設壇時,她雖病臥在床,卻也暗暗許了一願,若沉痾得除,將要赦了冷宮永巷中有罪之妃,並要將久留宮中的年老宮人給予盤纏,准予還鄉。
如今果然老天爺垂憐,太后鳳體逐漸康復,她希望皇帝能夠下旨,還了她這個願!
訊息傳出來時,冷宮永巷裡還好,各宮但凡有年老宮人之處的,皆是歡聲一片,裁雪也喜滋滋的進來回我道,“小主大喜了,冷宮永巷之中的罪妃都會被赦,小主只是禁足,應該也在赦免的範圍之中了。”
我含笑看她,“傻妮兒,我自然一定在被赦的範圍之中,否則,太后的這一場戲可不是白演了。”
“啊,”裁雪乍聽這話一愣,她細細一想,隨即瞭然,便掩了嘴笑道,“聽小主這樣一說,果然是這個理兒呢,哎呀,奴婢竟是半點也沒有想到這個的呢。”
她過來我的面前,斂袂一拜,笑道,“奴婢恭喜小主,就要苦盡甘來了呢。”
我卻取出針線籃裡沒有做完的繡活又繡了起來,許久,放才抬頭一嘆,“咱們的苦,是才開始呢!”
二月底裡,英宏一道恩旨頒了下來,令宮中年老宮人每人都可以得一筆盤纏以及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