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中有幻,幻中亦有真也凡人未必能識此理,那麼仙人呢?天公老爺你究竟明白不明白?
二珠祭起,劉累當即覺得周邊景物再一次發生了變化,他們不再傲立於泰山之巔,也不再身處一個貌似可以圓融自洽的孔洞世界之中了,他們站在了一座城市裡。
這是劉累在他最瘋狂的想象中都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城市!
一眼望去,沒有一間平房,而全都是高樓大廈劉累還生活在凡間的時代,基本上就從沒有見過單層以上建築,即便夏後為了彰顯自身威儀,也僅僅壘土為臺,再於高臺上築屋而已。不久前瑕丘仲以阿房宮為藍本,為天公建立天庭,其殿宇固然高聳入雲,也只是儘可能放大凡間建物罷了,那些建物最多三層,全靠下砌高臺和上壘重簷來提升高度。
但如今張祿釋放二珠之力所建立的幻境,其中那些建築,一眼望去就沒有低過三十層的,甚至還有高達百層以外者,而且層高都在丈餘之上。形狀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某些如盒,某些似卵,某些如高山巍峨,某些若屏風直聳。幾乎所有的建築都似為精鋼所建,或者為水晶所覆,映著日光,散發出明珠般奪目的光輝來。
建築之間,還各有複道相連,或如垂天之霓,或若夭矯之龍。無數金屬車輛,無牛馬拖曳而能自行,就循著這些複道穿梭往來,疾行如飛。即便天上神仙,到此亦難免眼花繚亂,莫明所之
劉累不禁心中一凜:這是何處?世間真有如此繁華壯偉之城市麼?我若有如此城市在天,勝過如今的天庭百倍,群仙必將俯首,即便東王公、西王母之流,亦當瞠乎其後矣!
他知道這是張祿利用女媧五色石所煉成的異寶所創幻境,問題即便幻境,亦當有真實世界為其基礎即便能夠馳騁無邊的想象力,想要憑空創造此等幻境,也絕非短時間內所能完成的。仙人尚且不可,而況僅僅一介地仙呢?難道說,這是古仙的記憶,存留於五色石中,而被張祿發掘了出來?
劉累對古仙遺蹟存有一種他仙所難以企及的強烈貪慕,他之所以想要統合群仙之力,也正由於在崑崙山中得見一處遺蹟,從而對古仙所來之處抱著無邊嚮往他知道僅憑自身之力,恐怕萬年內都無法摸到進一步飛昇的門坎,故而欲霸天界,集眾力以成自功。但目前張祿所展示的這一切,無論古仙遺蹟裡,還是他最瘋狂的想象中,都從來沒有見到過
他當然想不到張祿這幻境的真實根源何在。確實,這種想象力不是一二凡人所能夠展開的、達成的,即便張祿穿越來的年代,那也必須站在前人努力的基礎上,再集合一個團隊,才能花費相當長時間來構建。張祿純粹是竊用了他人的成果,把科幻影片最前沿的效果製成了自家的幻境。
別說劉累了,就算知道張祿來自未來或者異世界,就算知道那時代的各種事物都超乎自己想象之外,初見此景,就連張堅都差點兒嚇尿
雖然明知道是幻境,但正因為心底存有那熾烈的對古仙的仰慕之心,對更高層次世界的嚮往之意,故而天公忍不住就瞪大了雙眼,如飢似渴地觀察和吸納著周邊這些詭奇的場景和全新的知識。迷惑既源自無知,也源自好奇,倘若對這幻境毫無興趣,大概他能夠很快便從幻象中掙脫出來吧,但就那一瞬間的渴望,使得天公徹底迷失了
恍惚之中,他已經不再是自己了我究竟是誰?這似乎是一個根本不必要思考的問題。真實世界尚有殘缺,而況幻境呢?尤其張祿僅有地仙之力,即便有女媧五色石為輔,有後世的科幻大片做參照,他所構築的幻境也難免到處破綻,很難自圓其說,但凡細緻觀察、思考,便能辨其真偽。如同人在夢中,只要能夠想到:我是誰?此為何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