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局外,張無牙見莊歌便迎了上去,並且屍體一事如實告知,當然他害怕那事是萬不會說的。面子事大嘛。莊歌哼了一聲,絞上勁了。他拍拍張無牙的望頭,“後面會更還會更精彩的!”
啊?張無牙不解地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追上。會有什麼精彩呢?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龍鳳鏢局廂房,屋內香菸嫋嫋,傢俱別緻,還有一隻鸚鵡立於橫籠上,時不時說兩句閒話。它偶而說一句,胖爺你好。偶而又說一句,好似梵文,看來是隻不簡單的鳥兒,還會多門語言。且再仔細一瞧,這隻鸚鵡倒是眼熟的很。跟江胖子府上的那隻,九分神似。
它反覆的交錯步履,仰首蹺胸地踱來踱去。看得出來,在這裡它的生活過得還是有滋有味,心情十分愉快的。
只是,它的羽翅上最長的一根鳥被剪斷了。對於飛行的鳥類來說,那根翅一剪,也就意味著它將做一隻終生都不能飛的笨鳥了。
這個可憐的畜生,不僅淪為人類的玩偶,終日被逗弄觀賞。得不到自由不說,竟連翅膀都被人剪掉了。如果它會說話,讓它選擇一番,也不知道它是會選擇自由的飛翔呢,還是這種優尊處優的錦衣玉食呢?
可是,江胖子的鳥,應該在江府才是?即便他死了吧,也還有那麼幾個老婆啊。那麼多老婆,難道養只鳥都還養不起不成?這隻巧舌如璜的鸚鵡怎麼會到龍鳳鏢局來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這間廂房傢俱精良。天下第一鏢局的派頭一覽無疑。尤其是那張床,華如錦鍛,做工精緻,被上的牡丹栩栩如生。
而那柔軟華貴的被子裡竟睡著一個小臉粉嘟的小女子,俊眉肩臉,那眉宇間英姿颯爽,大有幾分男兒氣色,一身火紅衣服鮮豔奪目。只是她睡得似乎也不怎麼安生。一會呶嘴,一會伸手伸伸頭髮。似是在做什麼不安穩的夢?對了,這個女子,除了莊歌他們尋找的白小獸外,還會是誰呢?
17. 交易。血玉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縱是風景再好,然而被束手束腳,也沒有了興致。白小獸自來便是野性灑脫,一隻漫山亂跑的山貓,何曾被束縛過?她不顧一切地拿雙肩用力地撞擊門,窗,牆,直到筋皮力盡,撞得渾身傷痕累累。
“丫頭,沒有用的。”蘇三娘香帕遮嘴,撲哧撲哧地笑,一陣香粉撲落而下。她伸出一隻手敲敲那窗,“鋼筋的!”她還朝她眨眨眼。
“老婆娘,快放我出去。”白小獸雙手握拳,咬牙切齒地惡言相向,恨不得朝那張堆滿脂粉的臉上撕咬幾口。
*最怕人不知道她是*。也最不怕人說她是*。*也是女人。最沒有顧忌的那類女人。是女人都見不得人說她老的。蘇三孃的臉立馬拉下來,萎焉的容顏看得出來年輕時的姿色,此時耷成一條線,這話卻正戳在她的痛處上呀。
哼,她生氣地用手帕在空氣中蕩了下。“你自己歇會兒吧,我就不相信我磨不掉你這一身的野勁。”說罷甩甩衣袖一扭一蕩地各自走了。
“老婆娘,惡毒的女人。”白小獸一向精力充沛,罵聲不斷,中氣十足,聲音又尖又刺耳。餘音繞樑,象是要追著那蘇三孃的身子直刺而去,那女人一雙快腳,恨不得立即能擺脫這聲音,腳下愈加地快,白小獸聲音就愈加地大。
一個時辰,二個時辰,窗外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白小獸睜著雙眼望天花板。
叩叩,那女人又來了。看來還沒有被罵夠。
兩天滴水未盡,白小獸現在又餓又虛,白了她一眼,懶得理她。
一隻雞腿從牆上洞裡遞進來,香氣四溢,還冒熱氣呢,還有粉蒸糕,軟軟的,咬一口一定很美味。然後是酒,香飄飄直達肺部。白小獸咽咽口水,有些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