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聞言,越發怒火中燒,“趕了我出去?那誰來經營那香料行?你嗎?還是你娘?還是你那不成器的哥哥?”
“就算你是,你能懂經營?還是你能鎮得住店裡的夥計?”蘇清松重重哼了一聲,“沒有金剛鑽,就不要攬那瓷器活兒!別以為能看兩本賬本,就能做得起生意了!”
“也不掂掂自個兒的分量,在這撒野……”李氏捏了帕子一角,低聲對身旁的人說道,引得那婦人輕聲笑。
蘇康寧此刻依然閉了目,任底下鬧去了。總要讓蘇白芷受點羞辱,她才能知難而退。
“那也不是這麼說,我瞧這姑娘挺能幹的,沒準真能成事。更何況,那會也只是說讓清松代為打理香料行,可沒說就這麼給了他,人家這會要回去,也無可厚非……”角落裡傳來低聲而有力的聲音。蘇白芷望去,只見到一個老人低著頭,一雙眼睛卻是銳利的很。
總算是有人替她說話了……蘇白芷微微點頭只當致意。
“若是鋪子在她手上倒了,族裡的損失由誰賠?”又有人加入舌戰。
“收回鋪子這話,我可從來都沒說過。”一片混戰中,蘇白芷渾然不動,冷冷的一句話,澆滅了大家的議論紛紛。
是啊,這話她從未說過,說的人是蘇清松。她從未提及。倒顯得蘇清松小人之心,太過激動了。
“這買鋪子的話,也是二伯父幾次三番到我家中提及,原本二伯父是說二百兩,阿九那會落了水,性命差點都沒了,娘也沒時間思量那鋪子的事兒。二伯父又加到了二百五十兩,阿九身體也好了不少,便同娘琢磨這事。只是這價錢,委實有些不對勁兒。阿九雖是年紀小,今日也是就事論事,黑紙白字的賬目清清楚楚,阿九總不能誆了伯父?”
任誰聽了這話,都知道蘇清松趁火打劫,誆騙人家孤兒寡母。
蘇清松臉一會紅一會白,見蘇康寧閉著目,顯然已經不想管這事兒了。他哪裡知道,蘇康寧原本一門心思想要幫他,這會卻是在心裡不停咒罵。
好你個蘇清松,趁著人家病,要人家命的不厚道的事兒都幹了,如今還藉著他的名義給小姑娘施壓,明擺著一群人欺負一家子。若是今日之事讓建州其他望族得知,他還如何立足。
“族長,您倒是說句話啊……”蘇清松慌了手腳,連忙求救。
“你有一千五百兩嗎?”蘇康寧扭頭看蘇清松,面無表情,“你若有,這鋪子你買下便是了。賬目在這,你若覺得不妥,自個兒比對便是了。”
“一千五百兩?她這是漫天要價啊!”蘇清松咬牙切齒道。
“啊,若是二伯父這樣說,不若這樣。”蘇白芷嘴角彎起一絲笑意,“方才受二伯父啟發,這買回鋪子的事兒,倒也是可行。我拿三百兩給二伯父,將鋪子買回來?”
“三百兩?你說笑呢?我在這鋪子投入了多少心血!這鋪子怎能只值得三百兩!我一個月的利潤都不只這個數!”
“二伯父說的真好。”蘇白芷沉下臉,追問道:“二伯父的心血是心血,爹爹的心血就不是了嗎?若是這樣,那二伯父的三百兩,又是從何算出來的?”
“再說一句,若是二伯父一個月的盈餘是三百兩不只,那我家的紅利至少也是三十兩,又如何變成了一兩?半年不到十兩?”
“最後,便是為了伯父的這句話,敢問伯父,若是我當真要回這鋪子,伯父又是要多少錢,才肯將鋪子還與我家?!”
連著的三句問話,再不裝瘋賣傻賣乖,卻是著著實實的咄咄逼人。
這一堆人看著她,她軟弱又有何用。蘇清松若是不說話,她也就這麼過去了。可偏偏他卻提及她的哥哥,她的孃親。
若是今日表現出一分軟骨頭,那日後,她便是被人戳一輩子。
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