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遠,孔方才長長地吐了口氣說,“小姐明明不比咱們大多少,可那氣勢壓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這般強勢的女子,將來不知道要尋什麼樣的姑爺才能壓得住小姐。”
“會嗎?我倒是覺得小姐一直都溫柔如水,內裡強悍。我看,是你心虛了。”靈雙撇了撇嘴,“每天半夜醉醺醺地才回家,也不知道你談的是哪門子的生意。”
“你一個姑娘家,懂什麼!”孔方甩了甩袖子,朝天哼了哼,恰好見靈哲從不遠處走來,連忙斂了方才的神色,同靈哲打了個招呼。
靈哲原本還想說些什麼,聽靈雙說蘇白芷找她,只略略點了點頭,便走開了。
進了門,見蘇白芷站在桌子旁,方才放下筆,紙上字跡未乾,一個大大的“信”字。靈哲躊躇了片刻,方才同蘇白芷說道,“小姐,香品已經準備完畢,您打算何時送去客棧?”
那幾個男人的住處,靈哲早已打探清楚,不止如此,這幾日還不停有商戶上門送香,倒是蘇白芷,一直不動聲色。
“不急,這些香品暫時先交由你保管,到時候再說。”如今這麼多人上門送香,若是她也跟著去,未免顯得太過熱心,若是太遲去,又怕怠慢了對方。只能選個何時的時機送去,才能顯得不卑不亢。
“好。”靈哲應下了。蘇白芷見他躊躇不動,抬了眉問,“怎麼,還有話對我說?”
“師傅讓我跟您說,最近孔方的情況有些不太對。每日裡都出去應酬,幾年攢的工錢,這幾個月倒是花的差不多了。師傅跟他點了幾次,他都不太放在心上。師傅就怕孔方這樣,會影響了帳房的正事。”
“這些張師傅同我說過了。”蘇白芷邀了他坐下,將桌面上的一盤水晶桂花糕推到了他面前道:“你愛吃的。我娘特地多做了些,讓我帶來給你。”
姚氏時常會做些吃食來犒勞這幫夥計,近年來,老張頭帶著靈哲三人在蘇白芷家的附近賃了間四合院,兩家人的走動越發頻繁,姚氏也是真心喜歡這靈哲三人,靈雙更是一得空便去尋姚氏學刺繡。
“這些年,我一直把你們當作自己的家人,可不論如何,終究不如你和孔方的情誼那麼深。起於微時的感情總是最難得的。若是你得空,便點醒下他。”蘇白芷輕嘆了口氣。方才她已經很隱晦地提醒了孔方,帳房事關重大,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如今也該明白。
只是這蘇明燦……蘇白芷皺了眉——夫人從她孃親下手,自個兒便從她身邊的親信夥計入手,總不能是隻為了這一張香方?
她一個晃神,卻在三天後發生了大事。當日,她還在香品鋪子的後院看著《百草香論》,便聽到門外喧鬧的一陣爭吵聲,她走出房門不久,便見老張頭揪著孔方的耳朵入門來,還未站定,便一腳揣在孔方的屁股上,孔方一個不著力,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
那頭,老張頭的大嗓門早已在院子裡響起,“小姐,我帶著這個畜生來跟你請罪……這個畜生,這個畜生……他不知道上哪裡染的惡習,竟然跟人學賭牌九!將自己的攢下的老婆本輸個精光還不打緊,竟然還將鋪子裡的流水錢全部拿去賭!這個畜生!”
老張頭氣得吹鬍子瞪眼,許是一路揪著孔方的耳朵從香品鋪子的大堂走到了後院,前廳的夥計見勢頭不對,三兩個全部跟在老張頭後頭入了後院。這會全部伸長了腦袋看著老張頭怒罵孔方。
蘇白芷見著圍著一堆人,孔方耷拉這腦袋,著實不太像話,連忙將老張頭和孔方都迎進屋子。
屋外的人只聽到屋子裡長時間的沉默,不一會,便聽到老張頭越發怒不可遏地罵聲,“你個畜生!當初若不是小姐救你出乞丐窩,你哪裡能有今天!翅膀硬了,心也黑了不成?拿了鋪子裡的流水賭輸了不止,還偷鋪子裡的貴重香料拿去典了當賭資!你……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