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柳老三又端進來一碗味道古怪的藥,「文哥兒,快喝了,這藥喝了你明兒又能和林願去玩了。」
林願?
柳含文一邊接過藥碗,腦子裡一邊浮現出林願的名字。
哦,林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村裡長得最好看的哥兒。
知道這一點後,柳含文一手拿著藥碗,一手伸在柳老三的面前,然後看著他。
柳老三夫婦以及柳老太太見此有些摸不著頭腦。
柳含文更是覺得奇怪,他鼓了鼓腮幫子,有些委屈,「父親,我要蜜餞。」
父、父親!
柳老三的下巴差點兒沒收回去,那可是富貴人家或者是有身份的人家才這麼稱呼的。
他們這農家小子也就叫爹罷了。
從柳含文房裡出來的三人面面相覷著。
「王大夫呢?」
「我叫了葛老三的牛車把王大夫送回鎮上了。」柳老三忙回著。
柳老太太看了眼房門,最後對柳老三夫婦低聲道,「明兒一早就去把神婆請過來看看。」
這文哥兒舉止實在是怪異極了,不只是舉止,就連性子也變了不少,這麼多年文哥兒除了對柳老太太有幾分笑顏外,對其他人即使是柳老三這對親生父母也是有些不喜的,而剛剛
柳老三夫婦想起幾年前河裡曾經初死過的人,文哥兒莫不是被什麼纏上了吧?!夫婦二人對視一眼後連連點頭,柳王氏頓了頓又道,「娘,今兒也多虧穆獵戶救了咱們的文哥兒,明兒我讓老三送點謝禮過去?」
「糊塗!」柳老太太臉色一變,「那獵戶救了我們文哥兒的事兒千萬不能外傳,咱們家人知道就行了,這可關係到文哥兒的名聲!」
她可不能讓會成為貴人的文哥兒嫁給一個外來獵戶!
柳王氏這才想起事情的嚴重性,於是趕緊點頭。
柳老太太回房時還想著明兒一定要警告家裡那幾個孩子,別把那外來戶獵戶救了文哥兒的事傳出去。
而房裡的柳含文正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為什麼今天的床這麼硬?還有這被褥一點也不暖和,味道也怪怪的,而且屋子好小
柳含文委屈地癟了癟嘴,想著那一碗沒有紅豆的爛粥,以及沒有蜜餞的藥,他更覺得委屈了。
比他還委屈的是柳老三,他翻來覆去腦子裡全是柳含文那委屈巴巴的神情,想了想後,他抬手推了推柳王氏。
「要不明兒去給文哥兒買些蜜餞回來?」
他和柳王氏就這麼一個哥兒,可以說是疼到心眼裡去了,哪裡受得了柳含文那一臉委屈。
柳王氏一愣,「農家娃子誰喝藥吃蜜餞啊,要是讓兩個嫂子知道了,又不高興。」
「那也得買,我明兒就偷偷去買!」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開,柳家院子便熱鬧起來了。
農家人幹活兒早,起來的自然也早。
可柳含文卻直打哈欠,他好像沒有這麼早起來過。
今兒輪到柳老大的媳婦柳楊氏和柳老二的媳婦柳李氏做早飯。
楊氏將碗櫃門開啟,看了眼後嘖了聲,她端起一碗東西起身對李氏抱怨著,「你看,又來了。」
李氏站起身瞅了一眼,頓時覺得心肝兒痛,那可是一大碗白麵啊,可惜了,不是給他們吃的,這是柳老太太端出來準備給柳含文做的。
「老太太也忒偏心了,」李氏想到自己那兩個女兒,再想想從小便吃好喝好的柳含文,心裡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老太太信了什麼邪,把一個哥兒寵成這般,誰家的哥兒有姑娘金貴啊!
楊氏掃了灶房門一眼,也不接李氏的茬,弄得李氏不上不下的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