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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在被敲第三次之前開啟了,開門的是一個壯年漢子,面上面板是黝黑色的,粗糙並有些皸裂,樣貌十分普通,跟這裡的瀾東人沒有半分割槽別。
簇擁在人群中的姬振羽只掃了對方一眼,便開口:“把裡頭的另一個人叫出來。”
聽見姬振羽的話,壯漢神色訝然:“幾位爺是不是找錯了地方?我就是這戶人家唯一的主人,這街坊鄰居都知道的。”
姬振羽微眯了眼,他再一次重複:“本……我再說一次,把裡頭的人叫出來。”
“幾位……”搓著手,壯漢明顯還想解釋什麼。
姬振羽的臉色慢慢沉下去——他的脾氣本就不是太好,尤其是在被某些人看著的某些時候。
壯漢還在絮叨。
姬振羽攏在袖中的手掌輕輕握起,開始思索是不是應該教一教對方什麼叫做‘對什麼人說什麼話’這句至理名言。
興許是姬振羽的表情太過不懷好意,那還絮叨的大漢面上雖依舊陪著笑,但眼中已經添了些凌厲。
姬振羽當然沒有看漏那極力掩飾的凌厲。於是,他扯了扯嘴角,隨意挑了一個牢牢跟在自己身旁的衛士,便要開口。
非常清晰的看見了姬振羽的舉動,壯漢額角青筋一跳,手已經握成拳悄然摸到背後。
但恰是此時,伴隨一聲長笑,一個廣袖長袍,長髮未束的男子已經走出庭院:
“原來是八殿下親臨。自上次一別久未相見,殿下別來無恙否?”
夜還沒有全黑,月剛剛在天上探出了一個尖尖的小角兒。深藍深藍的天空下,出現在院中的男子著一身與天同色的衣裳,袖子寬大直垂腰際,和未束起的黑髮一起迎風飛揚,飄然若仙。
男子的長眉輕輕挑起,唇角含著一抹微笑,彷彿是見著了老朋友般自然流露出喜悅之情。
可作為對方‘老朋友’的姬振羽,卻急劇的收縮了一下眼睛!
片刻靜默,姬振羽隨即點頭,緩緩道:“原來是莫邪王……確實好久不見,莫邪王別來無恙。”
耶律熙輕笑一聲,也不在意姬振羽不冷不熱的態度,只依舊和煦笑著,將姬振羽引進了院子。
並不多說什麼,姬振羽抬步跟著耶律熙走進了小院。
廳內,分賓主坐下後,姬振羽懶得多做客套,只直接從懷中出去了那封夜晴交給自己的信。
接過信,耶律熙當著姬振羽的面展了開來。
姬振羽卻斂下眼,只自顧自的喝著面前那其實已經算是珍貴,但在他感覺中卻並不比白水好上哪怕一點的茶,擺明了是不想摻和。
沒有花多少工夫就把信全部讀完,耶律熙抬頭看著木著臉,有一口沒一口喝茶的姬振羽,道:
“不知貴妃娘娘可和八殿下說過她的打算?”
“不曾。”姬振羽冷淡的回答。
果然如此。耶律熙在心中嘆了一聲,卻並非惋惜,而是讚歎——對那個確實足夠狠毒的女人的讚歎。
當然,前提是對方的狠毒沒有用到他身上。
在心中這麼想著,耶律熙見姬振羽對信沒有半分興趣,便也收起信,只微笑著說:“麻煩八殿下了。若是無事,八殿下不若稍等片刻,讓本王盡些禮儀;但若是不便……”
耶律熙稍頓一下。
而姬振羽雖沒有料到耶律熙竟然會如此爽快,卻只是微微一怔,便立時介面:“我還有些事情,便不叨嘮莫邪王了。”
耶律熙微笑頷首,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姬振羽卻並不在意耶律熙的感覺——事實上,在說完之後,他便已經起身離開。
目送姬振羽離開,耶律熙端起杯子湊到唇邊,卻並未喝下杯子液體,而只是遮住了唇邊那不覺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