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官二代”而已。而且這個“官二代”是正掌權的“官二代”,連養由基這樣的“天下第一人”其後裔也因為不出自於掌權者嫡系而窮困潦倒,那麼,平民百姓又該是怎樣的生活?我有幸離開了這個國度,如果我依舊生活在楚國,恐怕我都不知該怎麼向孩子解釋這一切!
怎麼會這樣?現在的楚國人真的是楚人嗎?原先先民那股不畏犧牲的剛烈性情,到哪裡去了?現在楚國那些當權者,他們的血脈中還流淌著一湯勺楚國先民的血嗎?歷代列祖列宗統治著這片土地,竭力在這片土地上施展恩惠,但現在,每一個喘氣的人,都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厭棄它?楚國的統治,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在這樣情況下,你讓我怎麼回鄉,那些背棄楚國的人啊!我也是他們當中的一個,我有資格踏上這片被先民的血浸染的土地嗎?”
趙武冷笑:“一個人說楚國不好,有可能是“懷著惡意與敵視的目光,以偏概全的歪曲楚國的現實”,但當整個世界所有的人,包括楚國最忠實的盟國蔡國的正卿與賢人,以及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開始厭棄這個階層板結的國度時,背棄它不是罪行,是無奈、是自然。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個人無須為此內疚。”
這回輪到潘黨冷笑了:“你也知道這是一個,“拼爹”的國度。爹好,一切都好!只要有個現任做官的爹,哪怕他拉不開弓,依舊可以做將軍,而且,這些人絕不允許那些能拉開弓的人做將軍,生怕他們會搶了自己的官位。在這種情況下,你需要提防的,反而是楚國平常百姓。楚國先民的血,唯有在平民體內依舊流淌著,而那些現任將軍,嘿嘿……
然而,楚國平常百姓,能靠近你這位“天下第二人”的身邊嗎?等級的差距彷彿一道難以逾越的深溝,隔開了你與他們的來往,他們只能站在遠處,眺望你行進的背影。所以,即使沒有我的保護,在這片國度裡,你依舊是安全的!”
趙武嘆了口氣,大步走到窗邊,望著養由基後裔離開的背影,不再堅持。在真實的歷史上,養城是被投靠吳國的蔡國攻滅的。其後蔡國在叛徒心理作祟下,殺光了養城所有的楚國貴族,以至於養由基後裔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中。這一次,雖然養氏丟失了他們的封地,但性命保住了。也不知這兩人回到楚國後,能否被楚王重用。不過,這已經不關趙武的事情了。
春一月,潘黨帶領家族衛隊返程。與此同時,齊策開始主持原來頓國、項國與養城三國的屯墾事宜,這三國的農田都是開發好的熟地,再開發起來事半功倍。
趙武把武衛軍三個師重新集結起來,作為全軍主力警戒楚國的攻擊。除此之外,其餘的八個師被齊策分拆開,每一個“兩”分到一口井,進行春播。井田制下,一口井恰好是一個裡,戰時,這一里出兵七十五人,為一個整編“兩”。
趙氏有二十年拓荒經驗,重新整修三國農田的事情,對於齊策來說已經輕車熟路。他按照大井田制,將三國的農田整理成一塊塊方田,每一兩與另一兩之間,修築阡陌溝通道路,地勢高的地方,修建風車與水車提水灌溉,地勢低的地方則整修水利,讓農田得到灌溉。三個月過後,等第一撥援軍,齊國人的軍隊到了之後,這三國的田地已經蔚然大觀。
晏嬰以前雖然去過晉國,但外交事務繁忙,他來不及去趙城觀看趙氏農夫的耕作方法,這次來南線。他總算看到了。兵車行進在阡陌上,晏嬰時不時的讓兵車停下來,走下農田觀看這裡農作物的收成,每看一遍就深深嘆息。
遠處農田裡,星星點點的散佈著巨大的水車,還有農夫在田頭踩著龍骨水車進行車水,他們一邊勞作一邊歌唱,晏嬰聽著歌聲,感慨的說:“看這片農田,晉國人夏收之後,恐怕不止軍糧夠了,還有多餘的糧食供給其他的軍隊。”
一小隊農夫拉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