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了。”墨硯見她看著蘭陵秋,竟然還特地跟他說了那麼一句,心中不悅,冷冰冰地打斷她的尾音,說,轉身,上樓去。
阿依連忙答應了一聲,一面匆匆忙忙地和夏蓮再次道了晚安,一面轉身慌慌張張地跟上墨硯,徑直去了。
夏蓮的小臉綠得更深,她明明這樣友好親切,她為什麼那麼迫不及待地要逃掉嘛!
蘭陵秋也不理會夏蓮,徑自跟著夥計上樓去,留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磨牙。
黑暗展開了墨色的天幕,掩蓋了世間萬物,無數的星星正發散著亮光,閃著銀色的光輝,織成美麗的圖案。夜晚,輕柔得像湖水,隱約得像煙霧。
阿依將厚厚的棉被平鋪在地板上,跪在柔軟的被褥上,滿意地拍了拍枕頭。盤在一邊立著腦袋的小赤見她終於鋪好了被子,愉快地游過來,舒舒服服地蜷縮在被窩裡,將頭伸進柔軟的枕頭下面。
寬敞的臥房一角,厚厚的琉璃屏風後面,嘩啦嘩啦的水聲正在誘人地響起。
屏風後面,墨硯正沐浴在嶄新的浴桶裡,瑩潤潔白的肌膚浸泡在溫熱的水汽裡,那一身光裸的肌膚明明細膩如玉恍若女子,卻半點不覺得女氣,結實的肌肉線條雄壯完美,一瓢溫熱的水自揚起的頭頂澆下來,浸溼了烏黑如墨的三千青絲,微微凌亂的碎髮溼漉漉地貼在輪廓完美的額頭上,晶瑩的水珠緩緩地滾落下來,滾過充滿野性之美的凸起喉結,滾過修長宛如天鵝頸項的脖子,再滾過精壯撩人的胸肌,噼啪,落入清澈的水裡。
骨節分明的手在俊美的臉龐上隨意地抹了一把,他微微地舒了一口氣,慵懶閒適卻醉人心絃的秀逸風姿被搖曳的燭火映照,在暗色的琉璃屏風上印下一道誘人的影子。
此等美妙的景緻,只要稍稍有一些旖旎的念頭,便會目不轉睛地注視注視再注視,直到鼻血噴湧而出,醉醉地昏倒過去。
偏阿依是個不解風情的姑娘,壓根沒看明白墨大人在屏風後面“搔首弄姿”的是什麼意思,見他竟然在浴桶裡面洗了快半個時辰還沒有出來,拉著被子和衣坐在地面的棉被上,皺了皺眉,詢問:
“墨大人,你泡的時間太久了吧,洗澡水該涼了,要不要我叫小二進來幫你再添一些熱水?”
她是個盡職盡責的好丫頭,今晚既然過來蹭墨大人的房間,她就要好好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可以偷懶。雖然墨大人很難伺候,但身為一個專業的丫鬟,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他伺候滿意嘍。
“不必了。”墨硯隔著屏風向後瞅了一眼,從牙縫裡生硬地擠出一句。
這個不解風情的笨蛋丫頭,難道她沒有看到投映在屏風上面他曼妙的風姿嗎,虧他剛剛還特地調整了室內燈燭的位置,以使光影能夠準確無誤地以最美妙的姿態呈現在琉璃屏風上面。
想他堂堂帝都四大公子之一,品貌俱佳,能以這種方式來吸引她的注意,她明明應該感恩戴德,感謝自己祖墳上冒青煙才能得到他如恩賜一般的青睞,感謝他給予她天上難有地下難尋的好機會,這樣好的機會,是個腦筋正常的姑娘都會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吧,可是為什麼她的語調裡竟然一點害羞的成分都沒有?
她不正常!
墨硯磨了磨牙。
阿依聽出了他的嗓音有些沙啞,皺皺眉,認真地提醒:
“墨大人,你不要泡太久了,還有那麼久的路,若是染了風寒可就糟糕了!”
“囉嗦。”墨硯一聽她竟然義正言辭地說這種話,氣不打一處來,頓了頓,啞著嗓子命令,“給我倒杯茶來。”
“噯?”阿依愣了愣。
“倒茶!”墨硯加重嗓音又說了一遍。
阿依呆了呆,應了一句“是”,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溫熱的茶,來到屏風前,隔著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