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這已經是第幾次了,皇上把他濟世伯府當成了私有錢莊,隨時隨地過來借錢,卻從來沒有歸還過。
他知道,皇上這是在試探他的底細,偏他明明知道,卻壓根拒絕不了,借了會引起懷疑,不借?得罪了皇上惹皇上不快活那更是找死!
濟世伯府已經被皇上逼到牆根裡退無可退,逃無可逃了。連年來在生意上的打壓,商人高昂的賦稅,再加上皇上時不時地過來找他提款,今兒修繕宮殿明兒賑濟災民。
若都是後者他也就認了,畢竟救濟災民出資軍費那是在做善事正事,可是修宮殿、建高臺、幫皇上的舞姬蓋酒池肉林這算哪門子正事?
秦家的底子這些年都快要被皇家的無恥行徑給掏空了,偏他拒絕不了,只得無可奈何地忍氣吞聲!
他當年在救過景凜一命又治好了他的頑疾之後才扶持景凜上位,只因為他看景凜的為人是一眾皇子裡還算有良心且不是個忘恩負義的,然而他算漏了人心是會變的,特別是在坐上了那個位置之後。
經過幾十年的摧殘,景凜早已不再是當年的景凜,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面容蒼白,傷秋悲月,慨嘆人生,卻還是會在偶爾記起自己的希冀,記起自己的理想,並鬥志昂揚的弱質少年,他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陰鬱跋扈,驕奢淫逸,固執多疑的怪物。
秦泊南暗地裡咬了咬牙,面上卻只能是笑笑,道:
“什麼送還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都是皇上的,我這濟世伯府自然也是皇上的,就算是傾家蕩產,只要是皇上想要,在下也莫敢不從。”說著,吩咐立在身旁的阿勳,“去盤算盤算咱們府裡還有多少能動用的銀兩,全部裝車,回頭給楊總管送宮裡去。”
阿勳會意,連忙說:
“奴才正是因著銀子的事來問,今年河西那邊又旱了,當地上百家藥園今年的產藥量只有兩成,已經都支撐不下去了。去年賑災上支出不少銀子,今年打仗時又支了不少軍費和藥材,奴才正要問那些虧損的藥園該怎麼辦,沒有銀子週轉,已經快堅持不下去了,好多夥計都已經被遣散回家,再這樣下去,藥園非倒了不可。”
楊讓聞言也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望著秦泊南。
秦泊南聞言皺了皺眉,略沉吟了片刻,回答:
“既如此,白白浪費錢也無益,支援不下去的都關了吧,不管從哪裡出先儘可能地多支出些銀子,裝好了給楊總管送去,藥園的事稍後再說吧。”
阿勳應了一聲,出去辦了。
秦泊南含笑對楊讓道:“最近幾年天氣不好,藥園減產得厲害,不過楊總管放心,銀子在下會盡可能地湊,等湊齊了就給楊總管送過去。”
楊讓也不理會他叫窮,輕飄飄一笑:“那就有勞濟世伯了。”頓了頓,繼續道,“對了,另外還有府上二姑娘的事,伯爺放心,皇上對二姑娘早有安排,即使是看在伯爺的臉面上皇上也不會薄待了二姑娘,待各地選秀的人選入京,開始最後一輪甄選時,皇上已經給二姑娘擬好了份位,入宮之後直接晉升妃位,絕不讓二姑娘受一點委屈。”
秦泊南的面色不太好看,勉強笑笑:
“小女蒲柳之姿,能入皇上龍目乃是三生有幸,皇上如此抬舉小女,臣甚感惶恐。”
“伯爺不必過謙,秦二姑娘傾城之姿蘭心蕙質,皇上甚是喜愛,待秦二姑娘入了宮,伯爺就是國丈了,我先在這裡恭喜伯爺了。”楊讓含笑拱了拱手。
一個“國丈”讓秦泊南怎麼聽怎麼覺得不自在,尷尬地笑了笑,乾巴巴地回了句:
“多謝楊總管。”
“對了,皇上今兒早上才聽說此次伯爺前往惠州之時,同行的軍醫裡面還有貴府上一位醫術很了不得的姑娘。”
秦泊南臉色一變,才要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