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
“我不拿走,只是看看。”蘭陵秋亦直勾勾地看著她說。
阿依盯著他看了半晌,他絲毫沒有要退讓的意思,一副強買強賣的架勢,她在手中的醫書扉頁上掃了一眼,站起身去了又回,將下剩的兩冊扔給他,重新坐下來,問:
“你就是來做這個的?”
“我夜觀天象,算出你身邊的血光之災以及你和我會在今天進行人生中第一次密切合作的事,就提早來了。”他翻開書卷,一面認真閱讀一面平聲補充了句,“和你合作進行開腹術是我近來最想做的事。”
“開腹術……”阿依呆了一呆,一頭霧水,蹙眉看著他,“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那是本好書,看看吧,對你很有好處。”蘭陵秋將下巴往阿依手中的《黃粱醫經》上一揚,用不願意再被打擾的語氣說,埋頭閱讀起來。
阿依莫名其妙,頓了頓,還是低下頭慢慢翻開書頁,從頭看去,越看越愛看,竟把蘭陵秋先前古怪的話忘到腦後,不到兩個時辰一部厚書俱已看完,合起來放下,靜靜地陷入沉思。
蘭陵秋被這輕微的響動驚擾,眼裡掠過一抹不甘,他自詡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現在卻連這一點微小的技能都敗給了她。
就在這時,綠芽忽然慌慌張張地奔進來,焦聲道:
“奶奶!”
阿依一看她的臉色心臟重重一沉,發出咯噔一聲巨響,綠芽警惕地掃了蘭陵秋一眼,湊到阿依耳畔低聲稟報道:
“奶奶,鍾燦正在外邊候著,燕王殿下在圍場出了事身受重傷,大量出血,馬車已經往回趕,三爺派鍾燦先回來通報奶奶。”
阿依的腦袋嗡地一聲,整個人都僵住了,停頓片刻,轉身匆匆走到門外,果然看見鍾燦立在門口臉色很難看,灰黃交織,眉宇間是激烈的不安與慌張。
“怎麼回事?”她走過去,蹙眉問。
“夫人,”鍾燦上前一步,聲音罕見地哆嗦,“先前燕王殿下推脫身子不適本想呆在帳子裡,可皇上說殿下總不動對身子不好,親自帶著燕王殿下和賢王殿下進了山,主子想跟,皇上卻沒讓,後來就聽說燕王殿下進山沒多久因為追蹤獵物和皇上、賢王殿下走散了,迷在山裡。
皇上急派人去找沒找著,主子和侯爺急了,分頭去找,結果主子在雁來山深處一個山崖的石臺上找到燕王殿下,燕王殿下身負重傷又從山崖上墜落摔在半山腰的石臺上,吐了許多血。燕王殿下神智尚清,說自己中了埋伏。之後皇上急召御醫,可侯爺和主子都堅持讓燕王殿下回來由夫人診治,皇上答應了,這會兒馬車正往府裡趕,主子派奴才回來通報夫人一聲,讓夫人有個準備。”
阿依全身的血像被抽乾了似的,渾身發軟,太陽穴怦怦亂跳,心卻不會跳了,整個人變得冰涼起來,咬著嘴唇努力鎮定,混亂地沉吟了片刻,低聲問:
“從多高的山崖摔下來?”
“……大概三四丈高。”
阿依抿了抿嘴唇,掌心裡汗津津地捏了捏,無聲息地深吸了口氣,勉力定下心神,沉聲吩咐綠芽:“立刻準備開腹術的東西,所有的全準備上,一樣不許少,之後進去聽蘭陵秋吩咐,準備他要的。”又冷聲喚了句“來人!”
東西南北立刻現身。
“看好了蘭陵秋。”阿依匆匆撂下一句,一面徑直往外走,一面肅聲道,“碧洗,去把春蔥牽出來,快!冬兒去回太太一聲,儘量慢點回!”
碧洗和冬兒應了一聲,撒丫子往外跑。
鍾燦愣了愣,連忙跟上阿依,兩人一徑出了護國侯府,上馬向城外飛馳而去。
阿依一路縱馬,心裡卻在努力排開混亂。身負重傷怕是在打鬥的過程中造成過深的傷口刺破了內臟,再加上從三四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