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很快便得到了訊息。
在他們進宮半路時,楊德業便帶人匆匆來了,在仔細確認過幾位皇子都無大礙後,他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他本想勸傷得最重的六皇子回府休養,但後者堅持進宮,楊德業只得叫太醫好生照看著,連馬車都吩咐馬伕趕慢了些。
不多時便到了乾清宮。
建文帝早在御書房等著了,見他們進來,微皺的眉頭立即掃向六皇子。
六皇子忙道:“父皇放心,兒臣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聞言,他身邊的太醫額角青筋狠狠一抽。
誰家皮外傷是差點連身體都捅穿的?
六皇子這不是誇他自己的海口,這是在給老夫誇海口呢!
若非估計這是在御前,他高低要給六皇子一個大白眼。
茶壺都沒他能裝!
所幸建文帝眼神還好使著,見他臉色蒼白麵無血色,立即叫他落座了。
七皇子看了眼椅子上的六皇子,然後期待的目光轉向建文帝,卻沒再收到後者半分眼神。
他有些傷心,但轉念一想一起受傷的二皇子也同樣沒得到看座的待遇,他瞬間就平衡了。
這椅子那是他六哥該得的!
見建文帝眼神掃向了下頭眾人,柔嘉長公主立即跪下請罪:“臣妹有罪,叫眾皇子於臣妹府中被歹人刺殺,實為臣妹失察,容得歹人攜劍入府之過,請皇兄降罪!”
她身邊跪著的駙馬也立即開口:“請皇兄降罪!”
建文帝還沒開口,二皇子就率先求情:“稟父皇,黛莎郡主攜劍入府的確大膽,卻並非姑母之責,姑母並沒有權利搜她身,也不能預判其行,她是為夫報仇而來,便總要找到機會,若論過錯,倒是兒臣兄弟幾人連累得姑母遭受無妄之災。”
“為夫報仇?”
見建文帝抓到了重點,二皇子心下終於滿意:“回父皇,黛莎的確是這樣說的。”
“傳黛莎。”
楊德業忙應聲。
片刻後,被簡單包紮收拾過的黛莎便被帶了上來,許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她連禮都懶得行了,只是冰冷的目光頻頻掃向六皇子。
建文帝制止楊德業欲呵斥於她的動作,垂眼看向她:“今日於長公主府刺殺皇子,你可有話說?”
“當然有話說!”黛莎怨毒的眼神直直射向六皇子,“六皇子殺我夫君,我不過為夫報仇,何錯之有?!”
“我殺的八弟?你可有證據?”六皇子淡淡看向她。
聞言,他後頭的太醫眼中忽地閃過頓悟。
難怪這麼不要命也要來御前。
他不是裝逼,他是真有事啊。
黛莎冷聲開口:“六殿下何等聰慧,豈能被人抓到把柄?”
“沒有證據,你便可隨心意汙衊刺殺皇子?”建文帝聲音含著怒氣。
“即便我有證據,即便我呈上御前,你便會依律處置兇手麼?為了一個你已經放棄、成了庶人的兒子,你便忍心處置另一個頗有才幹,興許還要被你傳於皇位的兒子?”黛莎冷笑一聲,“你若當真有這樣英明公正,八殿下便不會落得今日下場!”
“放肆!!”楊德業厲聲開口。
六皇子聲音不乏諷意:“罔顧事實真相,僅憑一己之判便武斷執拗認定,你夫妻二人落得今日,非旁人陷害針對,只為你們眼界心胸窄小之過。”
“說得對!”七皇子立即附和。
黛莎看向他們的眼神冰冷而怨毒:“當日我們離京,一切皆與你們坦然交代,端慎貴妃之死是她自己服毒,與我們何干?你卻怨恨不斷,勢要對我們趕盡殺絕,當日你直言不放過,我二人勢弱無可奈何,去了皇陵千防萬防,卻依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