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
白瑤青的眼睛也漸漸亮了起來。
她再次看向侯府的眼神,就多了一股子看向所有物的滿意和微不可查的挑剔。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正廳外。
正巧遇上了側方大步走來的裴西嶺。
“父親!”裴承志眼睛一亮,忙高聲叫他。
至親死而復生的驚喜,這半年來的種種委屈,以及在外收到的諸多不公與磨難,在見到裴西嶺的那一刻齊齊湧上心頭,叫他紅了眼眶。
人總是容易在最親近的人面前示弱委屈。
對於裴承志來說,裴西嶺就是他生命中除去白瑤青之外最為親近的存在,更是可以毫無顧忌訴諸委屈的長輩。
十六年的感情到底不是作假。
裴西嶺表情卻絲毫未動,而是問他:“你方才說什麼?”
本激動於父子重逢的裴承志一怔,一時有些想不起來自己方才說了什麼:“父親您關心這些小事做什麼,咱們父子重逢,合該好生說說話,您怎麼就叫下人將我們帶來正廳了,這是會客的地方,卻是平白生分了……”
他頗有些抱怨的說了幾句,見裴西嶺未接話,心下隱隱有些不對勁。
以為他還在介意自己孝期生子的事,他忙扶著白瑤青道:“父親,這是瑤青,您的長媳,她腹中的是您長孫和長孫女,父親平安回來,第三代也即將出世,正是雙喜臨門啊,瑤青,快拜見父親。”
白瑤青忙有些艱難的福身行禮:“瑤青見過父親。”
裴西嶺神色未動,卻偏過身,避開了這個禮。
“父親?”裴承志一愣,“您可是還在介懷兒子孝期有子一事?兒子可以解釋,您——”
“半年之前,你可知我未死?”裴西嶺打斷他的話。
“兒子不知。”
“你與此女,行歡屬實?”
這問題有些羞恥,裴承志忍著發熱的耳根答了:“……是,屬實,不過——”
“此女有孕,你寧背不孝名,也執意留下孩子,屬實?”
裴承志有些慌:“……屬實,但是——”
“那便夠了。”
……夠了?
什麼夠了?
裴承志一臉懵逼。
裴西嶺伸出手,一根軍棍立刻被恭敬放在他手中。
裴承志意識到了什麼,後退了一步:“父、父親,兒子啊啊啊——”話沒說完就陡然變了調。
棍子結結實實打在他手臂上。
疼得厲害的裴承志下意識鬆開了白瑤青,一旁的丫鬟眼疾手快接住大肚子的孕婦,安靜扶著她退去一旁,圍觀院中央被翻來覆去、打的毫無反擊之力、只能慘痛嚎叫的裴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