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侯世子倒是好蠻力,我兒一身是傷,做母親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今兒打架的人裡,一多半的皇親貴族重臣子弟都參與進去了,且個個掛彩,也沒見哪個像柔嘉長公主這般囂張,直接上門問罪的。
趙瑾道:“少年意氣罷了,誰還沒個口角爭鬥的時候,杜公子傷的重,我兒也不輕,正如公主所言,做母親的哪有不心疼的?”
柔嘉長公主笑容終於落了下來:“夫人此言,是不願意和解了?”
“何謂公主口中的‘和解’?”
柔嘉長公主毫不猶豫:“帶著你兒子攜重禮上門,誠心致歉。”
趙瑾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
“本以為是小孩子玩鬧,事過便罷,臣婦私以為還沒到這般鄭重和解的份上。”她頓了頓,繼續道,“打人當然不對,臣婦並不為兒子辯駁,也自要罰他,便叫他賠禮道歉也是應當,只是傷在兒身,痛在娘心,臣婦素來喜歡公平。”
這話意思就很明顯了。
柔嘉長公主一笑,重複道:“好一個事過便罷,倒是本宮不懂事了。”
趙瑾也笑了笑:“公主乃天家貴女,大齊女子之楷模,當不上‘不懂事’之說,只是一時想茬罷了。”
都說法不責眾,那麼多皇親重臣子弟,往重了說是聚眾鬥毆,往輕了說只是一時打鬧。
這事要麼各大五十大板,要麼輕輕揭過,哪有單拎著一個給教訓的道理,尤其柔嘉長公主某種意義上還代表著皇族。
若裴承州當真道歉,這事反而不好善了,妥妥成了皇權欺壓下的無奈舉措,更別說還是忠烈之後。
就算趙瑾敢應,這歉禮……柔嘉長公主倒是真敢受,不過吃不吃得消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凡建文帝還想要皇室的名聲,就不會任由她胡來。
再說旁人家只怕揭過這一茬都來不及,柔嘉長公主上趕著要翻出來,還鄭重其事一番,面上倒好看了,卻襯得旁人家不知禮數沒有規矩。
宗室和重臣,想必柔嘉長公主不想同時得罪透了。
柔嘉長公主是蠢人嗎?
不是。
蠢貨在宮裡壓根兒活不下去,更混不到長公主中第一人。
道理她明白得很,就是咽不下這一口氣。
偏生趙瑾分寸不讓,她也沒了耐心:“既如此,本宮打擾了,咱們來日方長。”
說完,她氣呼呼起身,拂袖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