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嘴巴動了動,安慰的話還是沒說出口。
二姨娘這麼多年,就沒見大姑娘對自己如此親近過,難免受寵若驚,“大姑娘——”
“姨娘,您別說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也相信,老爺不會隨便給我挑夫婿的。”大姑娘柔聲勸道。
聽了二姨娘說的未來夫婿的條件,大姑娘倒是真放心了。盧郎君是瞎子不假,年紀也的確大了些,還帶了一個年少守寡的老母和一個年少守寡的妹妹,她嫁過去的日子估計不會太好過,但要不是因為這樣,范陽盧氏的嫡子又何必娶一個庶女為原配呢?再說以蕭家的條件,盧郎君要是沒出挑的地方,光一個范陽盧氏的身份,也不至於被老爺看上,繼而選作女婿的。
盧家家資淺薄,盧郎君又身患殘疾,只要她肚子爭氣,早日生下嫡子,有了嫁妝支撐,又有老爺和兄長的助力,以范陽盧氏的顯赫出身,她兒子何愁將來沒前途?到時她將姨娘接到家裡來養老,姨娘的家人也不必子子孫孫當奴才了。退一萬步說,就算自己肚子不爭氣,她也是原配嫡妻,有蕭家在一天,盧家就不敢怠慢自己。
如果老爺給自己找個才貌年歲相當的,她才要擔心呢!這樣的條件夫婿,以她的身份,不是當妾,就是做填房,要不就是嫁給高門庶子,或者是她之前擔心的嫁給寒門之子,這四條路無論哪一條,她都不願意。同樣日子難熬,還一輩子永無出頭之日。都是嫁人,嫁誰不是嫁?不過都是熬日子而已,自然要選自己最需要的。
大姑娘心裡的想法不好和二姨娘明說,二姨娘再精明,也只是丫鬟出身,一輩子伏低做小慣了,聽了她的想法,怕是會嚇壞。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二姨娘安撫好,省得她出言衝撞了老爺、太太,“姨娘,盧郎君的事,是誰告訴你的?”
大姑娘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姨娘初來乍到,對冀州根本不熟悉,就算有心打探,若是沒人幫助,也是不可能成事的,大姑娘心裡冷笑一聲,她還真是不知死活,在老爺、太太眼皮底下,都敢動手腳,真當她們全是死人不成?
“我——”二姨娘有些遲疑。
大姑娘柔聲說:“姨娘,你想最近太太因為有身孕,對下人疏於束縛,家事大部分都是我和二姑娘再管,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瞞下自然是好,但要是瞞不下——”隔牆有耳,大姑娘不會在蕭家的任何場合同二姨娘討論太太的言行舉止,無論是說太太好,還是說太太不好,但她話一出口,二姨娘就聽懂了大姑娘的言下之意。
二姨娘一驚,對啊!萬一讓太太遷怒大姑娘怎麼辦?二姨娘礙於身份,見識不高,但對大宅門裡內鬥一套,卻瞭如指掌,定下心思,同大姑娘細細的說了起來,“這件事是四姨娘的丫鬟跟我說的……”說完後二姨娘也覺得被騙了,“要不是姑娘提醒,我都被騙過了!姑娘,不如——”
大姑娘擺手,“姨娘,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好了,我們安分過自己的日子,剩下的事自然有太太處理。”她頓了頓,“你沒事的時候,時常去同三姨娘說說話、做做針線。”太太有了身孕,肯定想要平安的生下孩子,對內宅陰私之事定是忌諱。做了這種事,你就別想逃過太太的眼睛。你不是想鬧嗎?我就讓你鬧個夠!說不定還能讓二姑娘、三姨娘承她一次情,就算她以後出嫁了,有了三姨娘和二郎君的照顧,姨娘在蕭家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我知道,姑娘。”二姨娘眼眶紅紅的說。
大姑娘和二姨娘母女兩人難得坐著一起說話,蕭源房裡,祝氏也蹙眉對蕭源說:“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插手的餘地?六姑娘也太愛操心了。”
蕭源正趴在炕上畫繡樣,聽了祝氏的話,隨口道,“六妹也是擔心大姐。”規矩上是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畢竟事關自己終生大事,誰會真的不關心?再說大秦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