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句話也不說的派下人來折辱她,這根本就是主人對下人的訓斥方式!同樣是老爺的女兒,難道就因為她是嫡出,就可以這麼糟蹋人嗎!
五姨娘不知道女兒心裡所想,怕說話久了耽擱了時辰,拉著神色變幻不定的四姑娘焦急的往劉夫人的院子趕去。等五姨娘同四姑娘來到夫人房裡的時候,劉夫人已經穿戴整齊,蕭家的其她姑娘、姨娘們也早到了。
四姑娘看到蕭源的時候,身體微微一顫,隨即又挺了挺腰,忿忿的瞪了蕭源一眼,五姨娘見了差點沒暈過去,忙用力的拉著四姑娘,快步上前給夫人磕頭請罪,木屐踩在青磚上的聲音越發的響亮,“都是妾身來晚了,耽擱了夫人的行程。”
劉夫人端正的坐在上方,先讓僕婦把四姑娘扶起來,“姑娘在家是嬌客,又不沒什麼大事,不用跪來跪去的。”
“多謝太太體恤。”四姑娘由僕婦扶著,朝劉夫人福身後方站在二姑娘旁邊,神色恭敬而柔順。
劉夫人看著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十天的緊閉也不是沒效果的,以前是真傻,現在好歹知道掩飾一下了。
“夫人,牛車都備好了。”吳嬤嬤進來稟道,“大郎君、二郎君、三郎君也在門口候著了。”
劉夫人望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五姨娘和聲道:“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不用去了,省得又折騰出病來。”
五姨娘道:“多謝太太體恤,妾身身體已經好了,不礙事的。”家裡五位姨娘中,劉氏對她的態度是最好的,連先夫人的陪嫁丫鬟、生了二郎君的三姨娘也比不上。若是之前五姨娘對這份“好”還有一點沾沾自喜的話,現在她剩下的就只有惶恐了!甚至在聽說蕭珣最近極寵一對雙生番邦舞姬之時,她也沒了先前吃醋的心情,有的只是鬆了一口氣!
劉氏並不得寵,這是所有蕭家人的共識,成親之日,蕭珣所作的舉動就代表了一切。正是這份不得寵,讓五姨娘有了一份奢望,甚至把劉氏對自己的客氣視作了理所當然。畢竟她是蕭珣所有姬妾中,身份最高的,其她人不是奴婢就是舞姬,而她是良家子,哥哥又是老爺的救命恩人。
可隨著她在蕭家的日子漸長,她就越來越絕望了!尤其是在四姑娘被關起來後,五姨娘就徹底明白了,即使劉氏不得寵,即使是她生了兒子,而劉氏迄今無子,劉氏都是蕭家的大夫人,是可以隨意決定她和四姑娘生死的人。
“我們走吧。”劉夫人見她堅持,也沒在多說什麼。
吳嬤嬤忙上前扶住劉夫人。每次去禮佛前,劉夫人總是不用早膳的,蕭家眾人也習慣了。五姨娘慌忙的讓開身體,但沒夫人的吩咐,她不敢起身,劉夫人在跨過門檻的時候,對五姨娘說了一句,“起來吧。”
五姨娘鬆了一口氣,由丫鬟扶著起身,六位姑娘跟著劉夫人身後,隨後是姨娘們和一大堆的丫鬟僕婦,一行人穿著木屐走在青石板,寥寥無聲。五姨娘臉皮紫漲,抬起的腳怎麼也邁不出去。在蕭家,別說是夫人、姑娘們了,就是丫鬟僕婦,都能穿著木屐在青石板上走的悄然無聲,這就是士族大家,絕非一般的暴發戶可以比擬。
蕭家五位姨娘中,二姨娘、三姨娘是家生子,規矩是從小學的。四姨娘雖說身份低微,可也是高門養出來的舞姬,這點規矩還是是懂得。六姨娘是蕭老夫人的遠親,打小就跟著老夫人,禮儀自然也是手到擒來的。
只有五姨娘,她父親原本只是一個貧農而已,家中溫飽都不能保證,平時能給女兒穿雙草鞋已經是極限了,怎麼可能訓練女兒用木屐走路無聲這種沒用的禮儀?要不是她的哥哥為了救蕭珣而死,他們家也不可能一躍成為冀州的富戶,她也更不可能成為蕭珣的妾室。五姨娘猶豫再三,最後還是讓兩個壯實的婆子半扶半抬的走了出去,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