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渾身掛白,這不是喪服嗎?多不吉利!
儘管城裡疫情嚴重每天死十多個人,但城外依然有大量農民在辛勤勞作。在他們看來,寒冷的冬天裡,得病可能會死但沒吃的一定會死。所以他們不懼病疫,正用簡陋的工具收割大豆。沿途所見,都是一袋一袋剛從田間收穫的大豆。黑土地是如此的肥沃,以至於每粒大豆都有指頭大小。
遠遠望見路上走來一群奇怪裝束的人,前後還有數十個人揹著明晃晃的鋼槍,他們都直起腰,驚疑不定地端詳著來者是什麼人:怎麼打扮跟白無常似的?會不會是歹人來搶劫?膽子小的已經是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好在這些怪人並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打量眾人了幾眼,連腳步都沒有停下,繼續悶聲趕路。待眾人走得稍遠,一個後生才問道:“孟二叔,您瞅著這群怪人是哪一部分的?”
孟二叔頭也不抬,緊割了幾把,似乎要把剛才耽誤的時間給搶回來半天才訥訥地說道:“誰知道?沒準兒是小鬼子,也有可能是老毛子。”…;
“不是!”後生斷然否決,“他們都留著辮子呢應該是朝廷派來的。不過那些鋼槍真帶勁!”
孟二叔咳嗽幾聲:“克仁,還是趕緊割豆子吧。再說閒話,天黑你這壟豆子都割不完。”
周圍一片鬨笑聲:“吳家後生念幾年私塾,把腦袋都念傻了!”
“吳克仁,你要眼熱,趕明兒從軍去吧!”
“從軍?去投鬍子還差不多!”
吳克仁滿臉通紅,下意識地攥緊了手裡的鐮刀。
孫元起等人自然不知道田頭的這出鬮劇,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到達了傅家甸的邊緣。
傅家甸雖然人口密集,但最初只是臨江的一片草甸子,打漁扛活的苦力在此隨意搭個窩棚居住後來居住的人越來越多,才形成了城鎮。最初就沒有規劃,而且從無到有、從小到大也不過是近十年的事兒,所以傅家甸顯得亂七八糟,沒有一點條理。
孫元起等人認為自己到達傅家甸的“邊緣”,是因為前面橋上攔著一根橫木邊上寫著幾個大字:“出入城檢疫。”然而四周沒有一個人影。所謂“形同虛設”,應該就是指這種情況吧?
陪同的濱江廳同知劉鏡人趕緊摘下口罩,有些尷尬地解釋道:“可能檢驗醫士回去吃晚飯了……”
孫元起面色不渝:“劉大人,這樣出入傅家甸的道口還有幾處?”
劉鏡人道:“回稟大人,傅家甸三面被松花江、馬家河包圍,出入的道口並不多,只有三處。”
“那就好。”孫元起吩咐程子寅道,“留下一名看護、六名志願者在此把守,其他兩處關卡也如此佈置。從現在起,每個出入者都要登記姓名去向、查驗體溫,遇到有疑問者一律扣押隔離。”
程子寅遲疑道:“只有七人守在這兒,恐怕不頂事吧?”
孫元起轉身對劉鏡人說道:“劉大人,麻煩你在每個關卡另外配備三名檢驗醫士、二十名巡警,確保萬無一失。”
“下官遵命!”劉鏡人趕緊答應。
過得橋來,還沒走幾步,就看見河灘上堆著二三十個棺材,其中居然還露出兩具屍體,幾隻野狗正圍著其中一具大快朵頤。隊伍中幾名女子頓時厲聲尖叫起來,甚至不少男學生也扯開口罩開始乾嘔。
見此情形,孫元起臉陰沉得都快滴出水來。劉鏡人乾澀地解釋道:“大人,如今天氣寒冷,地硬如鐵,一鐵鎬下去只能留個白點兒,棺材實在無法下葬,所以……”
孫元起大怒:“那你們不會焚燒
嗎?不要給我扯什麼人情律法!現在疫情緊急,難道你們不知道什麼叫事急從權?”
劉鏡人低聲囁嚅道:“沒有上官的命令,我們哪敢?”
“我是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