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不禁齊齊點頭。
楊度又道:“其次我們忽略了自身的實力。想要看熱鬧、佔便宜,總得自身有足夠的實力才行,否則很可能成為熱鬧、便宜的一部分。我們現在雖然擁有川、陝、甘、晉、青等省,但同時也要看到這些省份在經濟、政治、地理等方面都遠不如華北、江南,而且我們如今有兩個旅入藏平亂,一個師駐紮外蒙防禦沙俄,一個師又一個旅把守鄂西對抗湖北、河南兩面之敵,還要每個季度上繳大量賦稅以供全國教育。
“俗語有云:縮回拳頭好打人。我們現在拳頭全都伸了出去,腹地處處空虛,相當於中門大開,形勢早已岌岌可危。相比之下,袁項城數十位北洋精兵蝟集直隸、河南、山東三省,隨時可能對我們或者南方革命黨發動致命一擊。當此之時,我們還有閒心和實力坐看孫文被袁項城殄滅?莫非諸位都忘了唇亡齒寒的道理?”
眾人神色不由得為之一變。
楊度接著說道:“雖然孫文有些志大才疏、忌才妒能,或許從日本那裡得到什麼許諾,才敢做出如此舉動。但從我們角度來說,必須竭盡所能讓國民黨不亂、袁項城不動,確保當前政局穩定,這才對我們最有利。所以宋教仁必須救,而且要在不影響政局變動的情況下出手相救!”(未完待續。。)
四〇八、更有龍韜佐師律
程子寅嘟囔道:“這不是逼著咱們積德行善麼?”
楊度微微一笑:“此舉既是救人,也是自救,可算不上是積德行善。”
程子寅道:“白救了宋教仁一命,人家還不一定領情,這不是積德行善是什麼?”
楊度道:“就算宋教仁不領咱們這份盛情,咱們也會從中獲益的。最明顯一點,只要宋教仁順利脫身北上,國民黨必然將很快分裂成南、北兩派。當然,國民黨分裂並不是咱們的功勞,早在同盟會時期內部就存在興中會、華興會、光復會之爭,待到國民黨組建,黨內爭鬥更是錯綜複雜,除了政見之爭,還有權力之爭、地域之爭。
“倘若在國民黨成立之初,孫文挾退位大總統之餘勢,再集聚一點實力,未嘗不可掌控全黨。只可惜他既沒有袁項城的手腕和兵力,又沒有百熙這般名望和財力,卻一心想著功成名就坐享榮華,不願再衝難犯險,只願做些輕鬆快活的冶遊演說。結果短短半年時間,竟被宋教仁架空成了水泊梁山的晁蓋,迫使他不得不鋌而走險除去宋教仁。
“宋教仁雖然口不擇言、鋒芒太甚,但他一手創立同盟會北京支部,主導國民黨成立,政治上傾向於袁項城合作,在華北士紳中還是頗有影響的。現在國會議員選舉已經大致完成,試想一下,如果孫文、宋教仁兩人產生仇隙,國民黨所屬議員還能意見統一、步調一致麼?無論他們怎麼鬧。最終組閣都將是我們新中國黨,這個好處還不夠大麼?”
程子寅撇撇嘴:無論救不救,最終組閣還不都是我們新中國黨?既然如此。這個好處還算什麼好處?不過他卻沒有反駁,而是等待孫元起的最終意見。
國民黨分裂?孫元起有些玩味,也有些期待。
國民黨從1912年在北京成立到1949年遠走臺灣困守海島,這三十多年間經歷過好幾次重大的分裂,就比如在“二次革命”前後,國民黨便分化為北方親袁的吳景濂派和南方反袁的孫中山派,隨後國民黨被袁世凱以武力解散。失敗後的孫中山派則在日本組織成立了中華革命黨。1919年孫中山將中華革命黨改回中國國民黨之後,內部矛盾依然不斷,比如蔣(蔣介石)胡(胡漢民)之爭、蔣汪(汪精衛)之爭、蔣李(李宗仁)之爭。著名的分裂派系包括西山會議派、改組派、國民黨左派(後來變成如今留守大陸的“國民黨中央革命委員會”,簡稱“民革”)等。
當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