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寫成這篇論文,或許孫元起會把它叫做《現代遺傳學原理》、《遺傳學簡明教程》之類的,或者徑直叫做《遺傳學》。現在卻喪失了銳氣,只好取名叫做《關於遺傳學未來發展的幾點展望或猜想》,聽著就感覺底氣不足。
寫完之後,孫元起又回過頭仔細潤色一番,覺得實在寫無可寫,才把它投寄給美國的《science》雜誌社。這時已經是十一月中旬,趙景惠和盧瑟福都做好了出洋的準備。
本來趙景惠是不想去瑞典領獎的,因為從小到大她還沒有獨自出過遠門。這回第一次就去的是異國他鄉,心裡難免有些恐懼和排斥。而且兒子小同祖才六七個月,還在哺乳期。這也讓她牽掛不下。孫元起卻是極力勸說趙景惠能夠出國看看。儘管如今歐洲各國局勢已經日趨緊張,好比是個隨時可能被點燃的火藥桶,在一年半之後整個歐洲就會變成硝煙瀰漫的人間地獄,但至少現在去周遊一圈還沒有太大危險,何況還有別人提供住宿呢?
在他看來,趙景惠在藥物研究上確實做出了一番業績,但研究方法還是略顯單調。學術視野也不夠開闊,這些都會影響她將來的學術發展。如果能夠出國遊歷一番,與同行面對面探討一下學術前沿發展情況。交流研究心得,不僅能夠擴大她在學術界的影響,也能讓她學習到西方先進的科研經驗。
前世曾有傳言,說太祖在建國之後屢出昏招。先是引蛇出洞。接著是大幹快上,最後甚至出現“以階級鬥爭為綱”的敗筆,歸根到底是因為他青少年時期一直呆在國內,沒有接觸到西風歐雨;又酷愛《二十四史》,深受封建帝王思想影響,所以才以王霸之術雜治天下,甚者提出“天下大亂,達到天下大治。過七八年又來一次”的見解。如果他要是在1919年踏上開往法國的大船。和周丞相、朱太尉、鄧太宗等人一樣接受西方生活的薰陶,說不定他也會主張改革開放。以民主自由治國的。——當然,歷史不能假設。如果太祖當日真的去了法國,太祖還能當上太祖麼?
經過孫元起再三勸說,趙景惠最終還是聽從了丈夫的建議。年近花甲的老趙見狀連忙主動請纓,要求陪女兒到西洋逛逛。老趙的心思孫元起自然心知肚明,他無非是擔心女兒在蠻夷之邦受欺負,所以想跟在身邊護駕。
孫元起對於老趙陪同出國是樂觀其成的。
從十年前開始,經世大學裡就到處充斥著西洋留學生的身影,然而因為近現代西方列強的侵略戰爭和歐美傳教士的胡作非為給中國人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老趙等山東人無一例外對洋學生們敬而遠之。“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這個道理誰都懂。雖然近現代西方列強對中國犯下的罪惡擢髮難數,但並不等於所有西方人都是茹毛飲血、窮兇極惡的蠻夷,這一點也不能理解。但是經世大學這種交流困境不是語言、金錢能夠打破的。如今老趙出國,以一個樸實的中國老農的視角來審視西方人和西方文明,或許能夠從中找出化解隔閡的方法吧?
話說《science》雜誌社已經很久沒有收到孫元起的論文了,上一次似乎要追溯到數年前發表廣義相對論的時候,愛因斯坦是第一作者,米列娃是第二作者,孫元起是第三作者兼通訊作者。倏忽之間數年過去,早些年隔三差五就能收到來自東方奇談怪論的經歷,似乎已經成為了編輯部的傳說。此時突然間收到一篇署名“揚克?約翰遜”的長篇論文,雜誌社的編輯都是驚喜交集,其中似乎驚還更多一些。
雖然約翰遜博士研究領域廣博是眾所周知的,從物理學到化學,從電子學到天文學,乃至獨自創立的電腦科學、軟體工程,據說中國還曾出版過他教育學、心理學以及語言學(漢語拼音方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