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事情在城裡處理,其他日子都是留在城外的建築工地上,白天和設計師討論方案,監督工人施工,晚上還要翻譯、編寫大學的教材:總不能等學生來了,整天跟他們空口說白話吧?
自打在準備回國籌辦大學,孫元起就一直在編譯教材。如今便要編譯好的教材,直接發到上海的商務印書館,以“商務·經世大學教科書系列”為叢書名,開始出版。作為回報,商務印書館也同意提供場地,作為經世大學入學考試上海考點的考場。事實上,商務印書館不僅作為考點,考試試卷也是在那裡印的,甚至考試的監考老師都是商務印書館的職員。沒辦法,誰讓孫元起就自己一個光桿司令呢?
試卷倒是孫元起自己操刀的,前世都是別人拿試卷虐自己,現在,也該輪著自己用試卷來虐別人了!試卷分兩部分,第一部分為基礎題,都是高中的知識,考本科的學生做這個就可以了;第二部分是附加題,則是大學裡的知識,如果誰覺得自己長個牛頭,可以在做完第一部分後,再嘗試這一部分。第二部分是為錄取研究生時準備的。
出試卷,數學、物理、化學、生物、英語都沒問題,關鍵難在國語上了。這年頭,難道還考拼音、語法麼?身邊又沒個人問去,只好出兩大題:第一題,默寫《孟子》中“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節;第二題,就“科技發展對於人類之利弊”作文章一篇,文體不限,至少800字。哈哈,古代版話題作文!
三十一、戲看兒為灞上軍
在考試前,孫元起總共收到156份《報名表》,這個數字給人不痛不癢、溫吞水的感覺:如果說學校好,也沒有出現萬人空巷、一擁而上的局面;若說不好,也沒有門可羅雀,小貓三兩隻的樣子。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萬事開頭難,等學校建起來,名聲大了,那時候定然會出現後世千軍萬馬考經世的局面!
在這份報名表中,孫元起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胡勳、曾廣錫、左功先、李國秉。特地留意了一下,胡勳報的是化學系,曾廣錫、左功先是物理學系,李國秉報的卻是電子學系。胡勳的報名表上,年齡一欄是24歲,孫元起心想:滿臉鬍髭,都老成那樣了,怎麼可能才24歲呢?當下也不去管他。
設在北京的考場就是物理傳習所,不知是庚子國變的影響,還是風氣不及南方開放,加上孫元起的學生,才四五十人。看看籍貫,倒是直隸的居多。
上海的考卷,是由商務印書館專門派人送來。來的人孫元起認識,就是打了幾次交道的石蘊玉。這次前來,他肩負著三專案的:第一,當然是押送考卷;第二,是送來樣書,請孫元起審閱,以便開始印刷。樣書包括在上海的講稿《學校學制初擬》,新編譯的《普通物理學》、《工科數學分析基礎》、《電子線路》,以及早先的著述《化學原理》、《無線通訊系統概述》,最後四種都被冠以“‘商務·經世’大學教科書系列”的名稱。第三,則是考察經世大學的建設情況。之前在上海的時候,夏瑞芳可是答應捐贈一筆錢的。
已經考完試,孫元起的學生都被帶到了新校區,負責對學校建設提意見、監督施工質量和進度,同時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為荒山增添一點人氣。有了年青人的歡聲笑語,再加上轟轟烈烈的施工場地,頓時沒有了原先的荒涼。
孫元起和石蘊玉跟著運送食品的馬車,前往新校區。一直忙著考試的事情,孫元起已經好幾天沒有過去了。也許因為前往新校區的車輛比較多,這條道上佈滿了車轍。駕車的也是輕車熟路,一個時辰後,便到了河邊。這已經與兩個月前大變樣了:
從官路下來,是一條寬廣的混凝土大道,兩側是從山上移植下來的小松樹。順著路走不遠,就可以看見一個小廣場。廣場中心是草坪,只是稍微培點土、澆點水,野草便蓬蓬勃勃地長起來。草地上面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