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環視諸人一眼後說道:“既然諸位沒有異議,等會兒芝泉就給秀山發電報,命他儘快將第六師撤回江北,看看孫百熙有什麼異動之後再決定具體去向。當然,目前最堪憂慮的還是直隸形勢,第四十七旅兵出陽高直指張家口,已經使得第一師不得不採取守勢;若是駐太原、娘子關一線的山西陸軍第一混成旅再兵出井陘,沿鐵路而北上,京畿一帶將腹背受敵,軍心大亂。所以我們必須要早作打算才好!”
段祺瑞點點頭:“大帥高見!趙行止與孫百熙不僅有主僕之恩、師徒之誼,更是郎舅之親,可謂鐵桿嫡系心腹,既然第四十七混成旅都已出戰,山西第一混成旅肯定不會按兵不動。再者,第四十七混成旅半數以上是當年禁衛軍的叛兵,戰力尚且如此驍勇,想來山西第一混成旅更不容小覷,直隸正定方向確實應當儘快調整兵力部署,做好迎戰準備!”
話音剛落,唐天喜便主動請纓道:“卑職承蒙大帥三十年教導擢拔之恩,一直無以為報。然而卑職卻因行為疏忽考慮不著,屢次敗壞大帥要事,心中愧疚不能自已。現在京畿局勢緊張,懇請大帥允許卑職率部南下。堵截山西來犯之敵,保證不讓晉省一兵一卒跨過娘子關!”
“雲亭想要率部南下?”袁世凱頗為驚愕,但旋即搖了搖頭:“雲亭一片赤忱之心老夫自然明白。只是如今經世大學尚有數千諸軍隨時近逼京城,老夫身邊也不能沒有護衛之人。雲亭不如就留下來看家吧!”
唐天喜噗通跪倒在地,磕頭哀求道:“大帥,經世大學的學生軍不過是疥癬之疾,守有餘攻不足,大帥只需調遣駐北苑的陸軍第十師一部稍加提防即可;隨時東下娘子關的山西第一混成旅才是京城的心腹大患,稍有蹉跌就會釀成滔天大禍。
“卑職從前不過是一介戲子。承蒙大帥抬愛才有今天這般成就,如此厚恩大德雖結草銜環亦難以報答,天喜只能時刻銘記在心。眼下國家有難之日。正是天喜報恩之時。卑職願提麾下六千精兵,千里馳援正定,即便肝腦塗地戰死沙場,天喜也甘之如飴。懇請大帥成全!”說到最後居然涕淚俱下。
袁世凱也被好基友的一番眼淚所打動。嘆息著說道:“你跟在老夫身邊近三十年。雖然名為部屬,其實情同家人,老夫著實不忍你離開。只是你有這番心意,老夫也不便多加阻攔。既然如此,老夫就命第三師南下正定堵截山西第一混成旅,以仲珊為全權指揮,雲亭作為副手。你們意下如何?”
曹錕、唐天喜齊聲答道:“卑職遵命!”
又商議片刻,眾人才告辭離去。剛走出總統府已經破敗的大門。段祺瑞便嘆息連聲,聽得跟在他身邊負責機要的施爾常感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好奇地問道:“總長大人為何嘆息?”
段祺瑞搖著頭說道:“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看來此言不虛,唐雲亭怕是要一去不復返嘍!”
“總長大人何出此言?”施爾常更加好奇。
“這你還看不出來?”段祺瑞扭頭看了他一眼,“唐雲亭雖然不學無術,對於軍事政務一竅不通,但他出身梨園,在察言觀色、揣摩別人心思上還是出類拔萃的。顯然他已從大帥的神色舉動上看出眼下北洋團體搖搖欲墜,所以急切想要帶著部隊離開北京,目的就是改換門庭時多一些討價還價的資本!”
施爾常驚訝更甚:“什麼?我北洋團體搖搖欲墜?”
段祺瑞道:“包圍國會乃是大帥生平第一大敗筆,致使我北洋團體在政治上完全失敗。之後攻打新中國黨總部、簽署《中日民三條約》、槍殺議員等舉動更是錯上加錯,直至踏入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