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安、商州出發,三數日間就可以抵達毗鄰的鄖陽;而我們需要先整編好部隊,再從成都府出發,經潼川、順慶翻越大巴山才能抵達鄖陽,其間山路險峻,至少也得大半個月時間。會不會耽誤先生的大事?”
楊度用紙扇在地圖上一點:“既然翻越大巴山太浪費時間,那我們就不去鄖陽。直接去這裡!”
“宜昌府?”蔣志清看完地圖不禁驚訝失聲。
楊度微微頷首:“正是!我本來以為孫百熙在考慮程式合法、後續影響之後,會讓方旭初所部避入川陝境內,沒想到指示卻要用借屍還魂之計。變相地派兵援鄂。想來這是楊耿光的手筆吧?方旭初有顆七竅玲瓏心,楊耿光也是個聰明人,一眼就看出了電報中關鍵字句。經他這麼一改動,全盤局勢為之一新,攻略湖北也變得大有作為了。”
蔣志清連忙拿過第一張電報,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發現楊度所說的關鍵字句。只好請教道:“皙子先生,你說的關鍵字句是?”
“就是開頭那句‘職部率將校團及軍令司衛隊兩千餘人於九日前由武昌開拔,歷經艱辛。昨日始抵襄陽’。”楊度答道。
蔣志清琢磨半天:“似乎沒有什麼玄奧啊?”
楊度道:“你想,將校團和軍令司衛隊原先駐紮在省府武昌附近,為何要突然要開拔?而且開拔日期恰好是張振武北上那天?說明張振武在北上之前已經意識到黎黃陂可能對他不利,將校團和軍令司衛隊是他的嫡系武裝。肯定也會遭受黎黃陂的毒手。所以便事先做好了佈置,在他北上的同時,將校團和軍令司衛隊也開拔離開武昌。
“關鍵還在‘歷經艱辛’四個字。武昌與襄陽之間不足千里,中間有漢江相連,如果沒有遇到特殊情況,他們可以從容僱船,由水路平穩直抵襄陽,也不過就是七八天、**天的工夫。何來‘歷經艱辛’之說?既然方旭初這麼說了,就是想隱晦地表明在他們前往襄陽途中。遭受了黎黃陂所部的圍追堵截。
“此外,‘襄陽’二字也很有意味。襄陽軍政分府司令張國荃在革命成功之後私自擴軍三個協,意圖擁兵自立,對黎黃陂改編軍隊的命令一直非常抗拒。張振武與他有些交情,又在反對黎黃陂一事上頗有共識,所以他在北上之前,命方旭初率所部投奔張國荃,指望雙方能夠精誠合作,共同對抗黎黃陂。誰知方旭初聽聞張振武遇害訊息之後,卻率部迅速向鄖陽府方向運動,可見兩人之間發生了齟齬。”
蔣志清撇撇嘴:“什麼齟齬?無非就是張國荃想趁著張振武遇害之際吞併方旭初所部,方旭初不樂意,又怕張國荃仗著地頭蛇的優勢耍陰謀詭計,所以乾脆就躲張國荃遠一點。話說回來,那個張國荃算什麼玩意兒?之前不過是個大頭兵,還被兩次開除軍籍,論能力,做個排長都不稱職;論見識,比芝麻粒兒大不了多少。這等阿貓阿狗的人物,仗著江湖會的餘蔭,在武昌首義之後拉著十幾個人趁機起事,居然還竊得了襄陽軍政大權。
“如果他能見好就收,乖乖接受黎黃陂的改編,也能勉強做個協統;如果他能開誠佈公,和方旭初精誠合作,估計也能在襄陽一帶勉強立足。誰知道他竟然得隴望蜀,還想吞併方旭初所部,在襄陽擁兵自立。就算我們能忍,黎黃陂也能忍?我看他是活膩歪了吧!”
楊度道:“張國荃活沒活膩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就算他想活,也活不了幾天了!黎黃陂命令麾下部隊追擊攔截方旭初所部沒有成功,心裡絕對不甘心,更不會放任方旭初在襄陽一帶坐大;之前他又與張國荃交惡,這回正好摟草打兔子——兩不耽誤。所以追擊的部隊必然會